炸了,那熊蛋蛋也不知道怎么,一路风驰电掣就笔直往我这儿赶来,我隐约听到轰隆一声,在我隔壁山头上落下了。
“……”
他不走了啊!
这一等就是大半个时辰,我在这儿默念了无数清心咒,好不容易才逐渐克制住情绪。大概是我平日里心性沉静惯了,竭力之下能够将意识克制在清醒的边缘,清楚地知道自己不太正常,但也不至于失去理智。
这时我觉得大概可以了,就从洞中出去。
我高估了我自己的自制力了。
我本来是想先去隔壁小山头看两眼再考虑一下怎么出场的,可结果就是,跑到人家小山谷里砸了个地动山摇,把正在洞里打坐的傻蛋蛋吓得一个咕噜滚地上,差点拔腿就跑。
然后看清我之后,他目瞪口呆惊傻了。
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就上前去,蛋蛋坐在地上抬头看我,一双眼睛又大又亮,像两汪黑漆漆的小池塘,脸蛋子白嫩嫩的。
……他怎么能这么看我呢。
我也不知道,他清不清楚自己之前已经死了一遭了。
但我心里就莫名有点儿捉摸不清的恍惚,先俯下身摸了摸他脸,又温又软的触感从手指头上传来,我只觉得心里一抖,就把手放下了。
蛋蛋却浑身打了个大哆嗦,睫毛一颤脸红了起来。
我这时候才像是突然明白过来,这傻小子真的是还活着,就在眼前。
这个事实让我突然被巨大热流击中,喜悦像海潮一般没顶——我再也忍不住,伸出双臂将他拥进怀中,用力搂紧所能感受到的这一片筋骨肌肉。
蛋蛋倒抽一口气。
然后突然也直接猛扑过来,双手抚过我背后,攥紧了衣物布料,又把脸埋进我颈窝里,一边发抖一边剧烈呼吸,贴着我的一小片脸颊滚烫湿热。
我听到他喘气的声音,听起来像是要哭。
我想起八百年前。
八百年前我不小心捡到这个孩子,他那时候还那么小,一只手就能在怀里抱稳,柔软温暖地趴在我肩上掉眼泪。现在却也是这么大的一个人了。
心脏中涌起一种难以言喻的酸意。
蛋蛋突然说:“你在发抖?”
我这才发现我在颤抖。
“你也会发抖?”他又问我。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我担心他担心到快要失控,甚至都走火入魔,发个抖又有什么稀罕的。就松开他一些,皱了眉问:“我为何不会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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