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傅书离能将本宗发扬光大,何至于被个商贾出生的宗门大骂邪道。当日黛山灵鬼,若不是仙桃宴里在,如今混迹玄门的宗族至少少一半。”
晏孤云说了不少,晏虚白倒也听得认真,可是最后还是说回了晏门:“你要记住。只有晏门繁盛了,你才有存在的意义。知道吗?若是晏门自此继续衰败,那等着看晏门笑话,等着铲除晏门,瓜分晏门的宗门可就是多人牛毛,谁都会来晏门分一杯。”
“明怀天生杳冥平和,不是那个能影响晏门的人。只有你才能保住晏门,让晏门还有回转余地。知道吗?晏虚白不仅仅是你的,更是晏门的。”
“晏愉知道。”
晏虚白恭敬地将晏孤云送到厢房,手里握着刚刚的药瓶,便往斥厅方向走去。
更深露重,现在不过三月份,夜里更是寒凉。
折腾了一夜,感觉天都快亮了,晏虚白和祖父道别后,心中便有些郁结。倒不是为自己,祖父的那番言论看起来似乎很不近人情,可是这么多年来,晏虚白早就接受这个安排,自己生在晏门,受晏门荫蔽。那回报晏门,也是情理之中。
所以他从来没有觉得“晏虚白就是为晏门出生”这句话有任何不妥。只是,傅归岚他自小失去宗族,更遑论庇佑,如今却还要因为旧宗之事被人非议,实在是…
“傅先生出来了吗?”
晏虚白到了斥厅门口,门楣高大,门口两个守卫弟子。
“是晏师弟啊。傅先生已经回去了,走了有一会。”一名弟子认出了晏虚白。
“多谢师兄。是滴天髓师姐来接的吗?”
守卫弟子摇摇头:“没有,是傅先生自己回去的。也不知道傅先生犯了什么错,就被宗主罚了三百戒尺。”
晏虚白欲言又止,还是什么都没说。
没有接到人呢,想来应该回度卢涧了。连滴天髓也不知道傅归岚的事。
“到底是我更可怜,还是他更可怜。”晏虚白轻声问了一句,这一声好像问的是自己,又好像是问的别人。
沿着折花路走完,再顺着瀑布山道上去,没一会就到了度卢涧。
院中一切还是和往常一般,简陋的院落,只有一棵数仗高的夜合欢树,树下四间屋子,其中两间相连的就是他和傅归岚的居所。
庭院中还有个石桌,周围三个石墩子。晏虚白这一年多,最常待的地方就是这个树下石桌。在屋子里烦闷时,便会来这里凝神吐纳。
度卢涧又鲜少有人来,一个月里可有一回其他弟子能来。滴天髓也是三五日才会到这里给傅归岚交功课,平时也住在弟子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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