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虚白靠在床头,半身盖着锦被,缓缓说道:“晏愉愧对晏门,愧对祖父。”
晏孤云还当他会说些什么,当下心中浮现出晏虚白幼年时,独自去往定陵时的样子。再看看现在,明明该是个好儿郎,可是却被伤成这般,如今还是事事想着晏门。晏孤云心中难免伤感,道:“晏门之事…只能说是气运到了。”
晏虚白听后,心中愧疚感更甚。
虽然平日受严厉教导,可真的出事,晏孤云又是最紧张晏虚白的。
晏虚白继续说道:“祖父,我的灵根已经被毁去六成。且离魂之症尚且未愈,晏门以后…”
“我养你多年,只想你可以扭转晏门气运,当时韩飞舟对我信誓旦旦保证,如今我还在道场,居然还能让人伤到你!”晏孤云登时站起,怒意更添,“我这就去找韩飞舟,让他给我个说法。”
“我知道是谁伤我,只是我未曾亲眼所见,亦不能妄下定夺。”
“是谁?”晏孤云问道,手中骨节不自觉发出声响,“我就是翻遍落照山,也得找出来。”
“祖父,不可…”
“你这般吞吞吐吐,那人你是认识还是颇有交情?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养虎为患,今日你被伤成这般,那明日呢?难保不齐他不会要你的命?”晏孤云有些激动。
晏虚白坐起身,将一直附在眼上的绸带扯掉,拿在手中,低声说道:“应该…不会。”
晏孤云看着他这般模样,心中除了担心只剩焦急。他想赶快把事情弄清楚,把这个伤了晏门少宗主的人给剥皮拆骨。可是这个孙儿死活不说,他也只能不住地叹气,没有办法。
“祖父,等我稍微好些。我自然会找那人算清,祖父这段时日便不要来道场发难了。此时…晏门最重要。”晏虚白喘了口气,心中感觉怪怪地,既有怒意又有不甘,甚至还有些许伤心。
“好,那就等你稍微养好些,再议此事。”晏孤云也妥协了,其实他心里也有了想法,至于是谁,真当他看不出来吗?那他这八十多年就是白活了。
“多谢祖父。”晏虚白虽然起不来,可还是微微躬身,朝晏孤云行了一礼。听着晏孤云脚步声从房间消失,晏虚白独坐在床上,手中的黑绸布已经被他整齐地叠好,握在手心。
“我这算…打草惊蛇吗?”晏虚白哑然笑出声。
除去最后这般不愉快,这一年,在道场还是得多谢傅归岚照拂。
可是…以后,若能不见便不见吧。
晏虚白躺在床上,身上疼痛好些,面容也舒缓了,嘴里却喃喃念着:“明日…还有好多事要做…”
明日,就要重新修炼秘法,修补灵根。
明日,还要和祖父说劫数已至,所幸我还活着,可以带我回晏门了。
明日,若有机会,还想和絮絮也告别一番。
所有的事,都留到明日吧。
第14章惊变(1)
盛夏傍晚,太阳早已归山,只余些许余晖覆满龙梭山,漫山金黄银杏,浸泡在山间薄雾里。
混着暮光与秋日寒气的银杏密林中,一座巨大山庄矗立其中,山庄入口,金匾黑字写着“龙梭晏门”。山庄位置极好,就在龙梭山顶,乃俯览群峰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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