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虚白的依着扶枕,迷迷糊糊。卧榻临窗,可以闻到从外面传来满含水汽的熏风。就这样靠着没一会,晏虚白的脖颈上出了薄汗,可是他也没有去理,翻了身酣睡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大概有那么半个时辰吧,黑云压的山顶黑漆漆,就好像快入夜一样。晏门的弟子居里晚课还没开始,弟子们都在忙自己的事情,一切都平常。晏明怀也在自己屋子里,看着话本,尝着香茶。一手上缠了绷带,缠的很细致,那是端荧姑姑看过后包的。自然也没有什么问题。
闪电在远处打亮天空,又隔了一小会,雷声才传到龙梭山。
黑云伴着雷鸣,此刻又骤然落雨了,噼里啪啦。雨滴很大,就像人泼洒一样,倾倒在大地上。闲潭筑也是一样,豆大的雨滴砸在树叶上,窗台上,还有些吵。
晏虚白睡了也有两个多时辰,此刻迷迷糊糊的睁眼,看见窗外半黑不亮,还有嘈杂的大雨。除此之外,窗台上站了一只符鸟,黄色的纸符也沾了雨水,可是身子看起来胖胖的,也不知道是主人故意做成这般,还是被水泡发了才长胖。
怎么会有符鸟?
心间陡然冒出个疑问。
那符鸟好似有灵性,见到人醒了,蹦跶这从窗台跳下,挪到晏虚白的扶枕旁,然后飘飘然化作了一封信,还有一个封灵袋。
晏虚白坐起身,展开信件,看到上面俊逸的字体,不禁眉目舒展,嘴角泛起涟漪。又打开了随信而来的封灵袋,两个黄澄澄的梨子就从中蹦出,还有一只盛放的桃花。他不禁想笑,想到刚刚信笺中不止是闲话,后面还写了个梨汤的菜谱,又说一定要用临安的酥梨,做出来才好吃。
“听雨,赏花,饮梨汤,人生乐事。不过,阿愉可能要自己动手煮一锅了。”
晏虚白透过信笺,好像听见那人声音在耳边响起。
“我煮吗?”晏虚白把两个梨子拿在手上看了看,还是放到了窗台上,转而拿起那支桃花放在鼻子前轻嗅,狭长的眼角瞬间染上桃色。
从床头暗柜中取了个盒子出来,晏虚白将桃花和信件放了进去。里面同样有许多信件,还有一朵已经干了的夜合欢。
晏虚白想到昨夜在却月城,裴哂思的书架上也有一个用来收纳信件的盒子。果然,不管是谁,在某些事情上总有相似之处,恐怕世界上有这样习惯的人不少吧。他又想,仙桃宴里里的那位,会不会为他准备个盒子呢?
可是要装什么?
晏虚白转念一想,似乎自己也未曾给留过什么缱词绻语,能让他收起来放着。这样的念头突然冒出,觉得好像对那人有些不公平,还是回封信吧。
起身去了案几前做好,外面雨声更大,这样的傍晚,一人听雨,若是有人在身旁才是乐事。
斟酌半天,结果想些的东西没写出来,信笺上只有寥寥数字:“不擅庖厨。桃花已收,甚娇。晏门夜雨,秋池漫溢,望与君夜话听雨。”
罢了,晏虚白可以写出这样的盼望已经不容易了。有些话,讲出来容易,真要白纸黑字了,可就太难。
将信笺折好,化出符鸟施了避水咒,便将信笺寄出。
他看着窗台上的两个酥梨,叫来家仆把这它们洗好、削好、切好,再送来。家仆领了命令,便赶紧去了。
晏虚白趴在窗台边,看着外面的大雨,半点没有要停的意思,看了一会雨就觉得乏味了。手中化出最近各个附属宗送的拜帖,翻了半天,似乎都和以前一样,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辖域内风平浪静。完全不是上次天生桥之役前,各处千星阵破损频繁,又或者是诡物猖獗。
简直好像一夜之间,各处罔境的诡物都随天生桥一起,湮灭殆尽。
诡物之事,就暂且搁置。晏虚白又看到了,青沉夜发的简帖,灵兽品鉴...
怎么看都像是鸿门宴,当然是对傅归岚来说,可是既然他要去,那晏虚白自然也会去。
“宗主,梨子已经切好,放在桌子上了。”
晏虚白听到外间有家仆说话的声音,便应了声好,让人出去了。他下榻去端了碟子到榻边,依着扶枕,准备尝尝这个从临安来的梨,到底与蜀地的有什么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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