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凤对他坦白了,但他没办法告诉司马凤,在自己的记忆里,在自己学来的分类存放所有记忆的房间里,文玄舟从来没有离开过。
他一直存在着。
这房间是他教迟夜白制造的,所以他有能力把自己留在迟夜白的记忆里。
书册震动着,凄厉的人声在木头和木头的缝隙中钻出来。
一双手沉沉压在他肩上。
迟夜白颤抖着抬头,只能看到如烟如雾的黑暗,正朝自己压下来。
“别怕。”身后的人笑着说。
他怕,非常怕。身后站着的人挟带的不是死亡,不是灾厄,是更令人恐怖的东西。
那人的左手伸到他脖子上,温柔而细致地抚摸着他。
他左手有一只镯子,冰凉温润。这是迟夜白对文玄舟的印象,是除了声音之外的一些稀薄印象。
那只手也是冰凉的。手指纤长,骨节突出,手势却又极为细腻耐心,缓慢地抚摸过他的皮肤,令人战栗。
“你知道我是谁了对吗?”那人笑着问。
迟夜白说不出话。
他扼住了自己。
“你必须记住我。”文玄舟低低地说,“记住我说的话。”
迟夜白混乱地点头,他快要喘不过气了。
“小白!”司马凤在远处提着灯,开始往他这边跑过来。
——别过来……这个人太危险!
他喊不出声音,文玄舟的手指越收越紧。
“等你长大了,你一定要来找我。”文玄舟贴着他的耳朵说,“我需要你。你太神奇了,迟少爷……我非常、非常需要你。”
他笑着展开迟夜白的手,在他掌心一笔笔地写字。
迟夜白在几近窒息的恐惧中,居然仍能够分辨出这人写了什么。
冥夜怀思,踽踽不灭。
第47章污血(11)
迟夜白一时间并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文玄舟的指尖冰凉,接触到皮肤的时候,竟有一种怪异的刺痛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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