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后悔了?”车夫笑问,并未调转方向,反倒催马加鞭。
庄少功老实地承认:“不错,无名杀人是为了周全我。他即使犯错,我也不该抛弃他。”
车夫道:“少主的心意,‘那位’何其聪明,一定能感受到。天色已晚,在下未必对付得了山里的豺狼虎豹,马也乏了。往前一里地,是宰羊铺,不如先去喂马,再作理会。”
宰羊铺是地名,也是这方圆十里,唯一一家客栈的名字。
这客栈从未宰过羊,附近也没有养羊的人家,客栈却从来不缺羊肉——
江湖黑话,任人宰割的人,为羊牯。羊肉,即是人肉。
一无所知的庄家少主,任车夫驭车到客栈门口。
庄少功跳下车,小二一身跑江湖的短褐,殷勤地招待:“呀,客官,打尖住店?”
庄少功环视四下,山如黛星如盖,蟋蟀微鸣,旷野漆黑。客栈里有光,酒香扑鼻。
“劳驾,马牵去喂饱,”庄少功觉得有些饿了,取铜钱半吊,递过去,“切一斤牛肉,再包五个馒头,备好火把,我要带走。”他还想着山中多虎豹,得赶紧去接无名。
小二听了,一掸拭桌的葛布,指向客栈幌子,嘿嘿地冷笑:“我说客官,小店是‘宰羊铺’,你却要牛肉和馒头,这是来找茬的吗?”
庄少功奇道:“名唤宰羊铺,就不能卖其他的菜么?”
“不能不能,其他的菜,是伙计用的!”
庄少功沉吟片刻:“伙计用的不打紧,鱼肉和炒时蔬也行。”
小二目露凶光,一字一句地冷冷道:“本店,只卖羊肉!”
庄少功拗不过小二,只好进店吃羊肉。他本身不挑食,着急去接无名,也就无所谓了。
店里摆放着不少方桌长凳,一个高高的酒柜,一堆红布蒙着的酒坛。
油灯摇曳,大堂正中的方桌,放满了海碗,碗里尽是山珍海味,数一数,至少有十几种菜肴。
一个红衣少女,正柔若无骨地捧住玉壶,倚着一人,坐在桌前,软语劝酒。
“不要倚着我,”那人面无血色,恹恹地道,“你很胖,我快被你压倒了。”
庄少功一看之下,脸色霎时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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