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意观瞧,这少年郎沉疴未愈,面白如纸。庄少功知道烦扰也无用,径自取了无名的行囊,在药瓶针筒间翻找。想用银针刺激穴道的法子,来治老艄公的湿邪之症。
忽地翻见一个小泥偶,拿起来看,竟是彩绘小童,外形破损坑洼,墨色却鲜亮如新。
庄少功不禁莞尔,口口声声不愿为人,无名却带着民间小玩意,可见童心未泯。
泥偶底部,印着章纹:“宝墨斋”。
还有一行稚嫩的小字:“见墨如面,江晓风。”
见墨如面?庄少功寻思着这行小字。江晓风这个名字,似曾相识。
冷不丁地,一只手横过来,夺走了泥偶——
他惊得转过头去,正撞见身着亵衣的少年郎。近在咫尺,鼻息交融。
“……”
“……”
破天荒,头一回,无名在午时之前,离开了床榻。
庄少功好似见了鬼,后退一步,庶几带翻了桌凳。
无名却面不改色,将泥偶放入行囊中,又提起行囊,一股脑扔在了床尾。
压根儿没瞧见这个翻箱倒柜做贼的庄家少主。
庄少功连忙解释:“艄公阿伯患了风湿,恐怕会耽误行程,我想以针灸之法,略尽绵力。”
无名听罢,又慢腾腾地打开包袱,取了裹针的布袋,把予他。
“多谢。”他点着头,满心尴尬,急急地去取,无名却不肯松手。
怔怔地僵持了片刻,无名咳了一声,语调微扬:“你会用?”
庄少功这才松了口气,抬眼看去,从眉梢看进眼底,一派清澄,不是山雨欲来的模样。
又觉与无名相较,自己对医术的见解十分微末,讪讪地把头一摇:“不太会。”
无名不再出声,望向洗脸盆。庄少功闻弦歌而知雅意,知道这是要为老艄公治病,不敢怠慢,打水来替他洗漱。趁气氛甚好,又问了一句:“江晓风……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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