斛律孤竟出奇的没有再发难,摆了摆手,“罢了罢了,本王今天高兴,就不跟你计较了。”他在李冼旁边来回踱着步,“你也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身为一国之君,竟敢只身入我塔悍,你当真不怕我哪天一时兴起杀了你?”
李冼面不改色:“你不敢杀我。”
“你怎么知道我不敢杀你?杀了你,你们胤将会大乱,那个时候我再起兵攻打,相信不过数月就能攻下你们的都城。”
“你错了。”李冼微笑着,“斛律孤,你不要试图从我嘴里套出什么话,我只能告诉你,想让我大胤乱起来,就凭你塔悍,还不够格。”
斛律孤哼了一声,突然停下脚步,好像发现了什么东西,伸手从李冼颈间挑出一根黑色细绳,“这是何物?”
李冼顿时浑身僵硬,大惊之下故作镇定道:“放手。”
“哦?”斛律孤似乎看出他神色异常,顺着那黑绳牵出上面的吊坠,“我这人有个毛病,越是不让我看,我就越是想看。”
李冼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我再说一遍,给我放手!”
“你当真觉得你能拗得过我?”
斛律孤一手扣住李冼手腕,用力一拧,在他吃痛的当口另一手硬拽下了那枚吊坠,捏在手里,随后放开他,退了一步。
深潭里的墨龙忽然睁开眼睛。
☆、63
细绳崩断,在李冼脖子上留下一道红痕。
他按着自己的手腕,怒视斛律孤,而后者正在细细端详那枚吊坠,看上去像是什么东西的鳞片,漆黑如墨,光润凉滑。
他没见过这东西,自然起了想要留下来把玩的心思。
“还给我!”
自从李冼来了这里,斛律孤还是第一次见他发怒,不由觉得十分有趣,看着他怒中带惊,惊中带怕的神情,更是想要捉弄他一番,再退两步,“我们塔悍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只要你凭借自身实力抢夺到别人的东西,那么这件东西,就是你的。”
李冼握紧双拳,“真是强盗!”
“对,我们就是强盗,可你这个所谓的‘正人君子’,又能拿我们这些强盗怎么样呢?”他笑得开怀,“还不是忍气吞声么?”
“你这畜生!”
李冼突然站起身来,抄起桌上砚台便朝斛律孤砸去,被他再一次擒住手腕,凑在耳边:“你又何必以卵击石呢?看来,这件东西对你来说,真的很重要。”
他松了手。
砚台里的墨顺着李冼的手淌了满臂,衬在他白皙肌肤上,格外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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