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冼不停地咳着,每咳一声,喉咙里便涌起一丝腥甜,他不想把那诏书弄脏了,只好一直捂着嘴,单手继续在抽屉里摸着,摸出一个红绸包着的东西,打开来,里面是一块白壁玉玺。
传国玉玺,墨问第一次见到那东西。
李冼把那玉玺按了红泥,又在诏书上一寸一寸用手摸着,摸到了合适的位置,把玉玺用力盖了下去。
他已经没有什么力气可用,双手合力盖那玉玺,也不过勉强盖清,却因为太过用力,又激起更剧烈的咳嗽,终于还是不小心,把血溅在了诏书上。
虽只一滴,却刺目非常。
可他看不见。
口鼻之中涌出大量的鲜血,他偏过身子把住桌角,咳得快要背过气去,墨问轻轻给他顺着气,扫了一眼诏书上的内容,垂下了眼。
他拿白绢丝帕给李冼擦了唇边血渍,门外太监走了进来,躬身一拜:“陛下,建王来了。”
李冼止了咳,“叫他进来。”
李况看见地上的鲜血,惊得说不出话,“小冼,你……”
“大哥,”李冼扯出一抹无力的笑,遣走了所有下人,取出一样东西,按声音的方向递在他面前,“这个,请你一定要收好。”
那是一块令牌,一块非常特别的令牌。这令牌不知是何材质,通体漆黑,最特殊的还是它的形状,居然是一把短剑的模样,无鞘,不开锋,长约三寸,剑柄处宽约二寸,握在手里冰凉沉重,正面刻有一个“玄”字,背面则有六个图案,分别是:
一只雄鹰、一片羽毛、一支箭矢、一卷书籍、一片鳞片、一只玄武。
“这、这究竟是何物?”
李冼却不答,只把那东西塞在他手中,将他的手指握拢,道:“成也玄甲,败也玄甲。大哥,请你务必记住这话。”
他话音刚落,身边竟凭空出现六个人来,把李况骇了一跳,后退一步,却见那六人单膝跪在自己面前,抱拳垂首:
“玄羽秦羽,誓死效忠玄甲令。”
“玄鹰秦角,誓死效忠玄甲令。”
“玄箭沈亢,誓死效忠玄甲令。”
“玄鳞秦宫,誓死效忠玄甲令。”
“玄武沈角,誓死效忠玄甲令。”
最后一人乃是女子,她一袭红衣,也跪得最晚,目光在李冼身上扫了一眼,依旧朝李况跪下了,“玄案沈心,誓死效忠……玄甲令。”
李况愣在原地。
赤血玄甲,护大胤周全。
《胤史》载:
大胤历二百四十三年秋,先帝身染重疾,自知无力继理国事,遂禅位与武帝。八月初八,武帝即位,改年号承天,大赦天下,免劳逸赋税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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