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回来的,他还是要回金陵的。他就没有想更多,好像许宁一个保证就能安下他的心神。槐叔念念不舍地和许宁告了别,看着许宁坐上车,车驶离视线。
段正歧这次来金陵,并没有暴露自己的身份,然而他既然决定离开,就不打算再掩饰。所以许宁这一次,亲眼见识到了什么叫非常手段。
段正歧调来一辆专列,直通北平,中间不停站。而这列车上,除了他的属下和亲兵,就只有许宁这么一个外人。
许宁被分配到一个单独的车厢,第一天下午的时候,没有人来打扰他,他就静静准备自己的事。然而这份平静,却在第二日一早就被打破了。
“你没和将军说什么吧?”
孟陆伸进一只胳膊,先是挡住许宁要关门的动作,然后整个人往里面一挤,跟泥鳅一样挤了进来。
许宁看着他不说话。
而孟陆,他是真的有点后怕。
他们上列车的第一日就被段正歧叫了过去,吩咐不准向许宁泄漏任何关于他的消息。无论是名字,哑疾,还是其他什么。至于姓氏,反正到了北平也是藏不住的,就不去管它。
这次小会结束后,孟陆是惊出了一身冷汗。他左等右等,才找到这么一个机会来和许宁摊牌。
许宁心情正不好,看见他送上门来,笑了。
“我还没和将军见面,能和他说什么?”
孟陆松了一口气。
“不过改日若有机会,定要和将军好好聊一聊,尤其是治下这一块——”
孟陆恨不得上去堵住他的嘴。
“你敢?”
“我当然不敢。”
许宁不再逗他,挥了挥手,示意孟陆坐下来。
两人相对无言坐了一会,许宁再次开口:“倒是你们将军,是什么时候哑的?”
“你可别问我,我也不能说。”孟陆看了他一眼,“有些事你要真想知道,就直接去问将军,反正我们是不能说的。”
“明白了,他不让你们告诉我。”许宁了然。
孟陆:“……”
看着孟陆默认,许宁却已然确定了心中一个猜想。世上还有哪个手握强权的人,会对俘虏如此宽容,礼遇到近乎异常?世上又有哪个将军,会特地向俘虏隐瞒自己的哑疾,好似害怕被看穿什么似的?
一系列反常的举动,所有不该有的宽容,最终化归一个答案——竟然真的是他。
只有他,那个别扭又倔强,会因为许宁差点摔下山坡,而紧紧抱住他的哑儿,那个被他捡回却又被他丢了的小哑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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