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寓的停车场上降落。兰德这一次没有去提问为什么停车场上连一辆车都没有了。
两位保镖,兰德在其中一人的手腕上看到了陆战队的狗牌,将兰德送回了他的公寓。
在离开文森的时候,兰德获得了一大笔金钱,可是出于某种无法形容的反感,兰德并没有打算使用文森的钱。于是他剩下的只有自己为数不多的一点积蓄。这间位于市中心的公寓尽管紧靠着停车场和地铁,却已经是他能够负担的最好的一间——尽管它仅有一个房间,厨房(指的是一台二手蒸馏咖啡机和一个已经完全没有办法使用的酒精炉)位于橱柜里头,紧靠着衣柜,此外还有一间狭小到可怕的浴室,那里头甚至连猫都没法转身。
兰德其实觉得这房子不错,但是当他推开门看到文森的时候,还是不可避免的感到了窘迫。
以外貌上来说,文森与兰德并不相似。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文森的外貌甚至有一种超脱于人性的恐怖感。他的五官几乎无懈可击,然而他的皮肤就像是死人一般惨白,头发是白色的,眼睫也是白色的,唯有他的虹膜和瞳孔,是血一般的红色。
没有错,文森是一个重度白化症患者,这种异于常人的外貌与他那种难以捉摸的个性融合在一起的时候,就形成了一个让兰德感到异常不自在的……兄弟。
兰德发现自己很难定义他对文森的定位。
此时文森正坐在兰德的床上,手边是一瓶一九四零年份的罗曼尼-康帝红酒,没有红酒杯,文森用了兰德的咖啡杯,那个该死的杯子上还印着廉价超市的,那是个赠品。
听到响声后,文森抬起头,红色的眼睛凝视着僵硬的兰德。
“兰德。”
他呼唤着兰德的名字,站起来靠近了他。
他伸出手,以抚摸一个六岁孩子的方式抚摸着兰德的脸,检查着兰德的一切。
兰德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那种熟悉的感觉又来了,恶心感混合着恐怖感,他的背上立起了细小的鸡皮疙瘩。
但是以往跟文森相处的经验迫使他不得不忍耐了文森的“检查”。
“我很好,文森,没有什么不对劲,我发誓。”
他小心翼翼以不易察觉的方式避开了文森,但是,天知道文森是怎么知道的,他精确地抓住了兰德的手。
“你受伤了。”
他说。
兰德感到自己的神经立刻就紧绷了起来,他快速地抽开了手。
“只是不小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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