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相对而坐,秦秘书在旁边的小桌上办公。歌手喑哑的歌声响起,有种另类的美感。
陈燕北捧着手里的茶,看着秦焕朗,先开口。
“我在国外——过得有些辛苦。”低头看着茶杯,深红色的茶水倒映着自己的脸。
“所以有了一个机会,我就厚着脸皮回来了。我一定努力不会给你添麻烦——”
“不是你的错。”
秦焕朗开口道,连他自己都不曾想到,自己可以这么轻易说出这句话。
不是陈燕北的错,不是自己的错,更不是世界的错。
小孩子没有选择出生的权利,更没有选择谁成为自己父母的能力。
秦焕朗就这样静静地看着陈燕北。
幼年的时候,陈燕北和他就有七八分相似。前世,他觉得彼此的相似是最大的讽刺。两个人都相看相厌,这辈子,到现在,如今,陈燕北和他,还是有六分像。
两个人如果站在一起,一定没人会怀疑,他们是有血缘关系的兄弟。
陈燕北在秦焕朗的注视下,只觉得空落、孤独了好久的心,被什么东西填满了。
对方姿态优雅的坐着。
他的人生被分成了两半。前一半,是嚣张狂妄被谎言包围,被最残酷的伤害之后,终于得以蜕变重生。
当初几乎是逃跑一样去了国外,痛苦和惶恐之后,生存的压力逼得他没空去瞎想。
一个人在陌生的国度,为了不挨饿,他曾经靠着大超市打折买到的调料包和大白菜加上面包,支撑了半个月。
生理上过得越是痛苦,他的内心反而越是平静。
某天他送完报纸,路过教堂,看到一个神父在为一个虔诚的教徒洗礼,看着阳光穿过树梢,落在地面上,穿过自己的手指。突然豁然开朗了。
他变得积极起来,也许是心态的改变给陈燕北带来了好运。送外卖的时候他被一个服装设计师看中,力邀成为新款服装的平面模特,继而推开了属于他自己事业的大门。
回国之前,陈燕北斟酌犹豫了好久。他设想过无数种自己和秦焕朗见面的状况,他非常清楚对方有各种理由讨厌、憎恨自己。
但即使对方讨厌自己,他也想回家,就算没有等自己回家,给自己煮上一碗热汤的家人,他也想回到那个和自己有同样皮肤同样眼眸的国度。
但是,他从未想过,自己忐忑不安的时候,会听到犹如救赎一般的那句话。
秦焕朗,他对面的人,算是自己兄弟的人,对自己这个原本不该存在的小三的儿子,说,不是你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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