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开着暖气,有独立的洗浴间,柏舟一言不发地拾缀着,洗刷了浴缸,调了温度后哗哗地放水。
他把他抱坐到马桶盖上,在一片水雾缭绕中避无可避地开口与他说了第一句话:“我不帮你,你没问题吗?”
李文嘉点点头。
“外套先脱下来给我吧。”
李文嘉拉下拉链,把湿掉的外套脱了下来。
柏舟接过,走出卫生间,关上门,将两人湿透的外套悬挂在暖气出风口。
他无声地站立了一会儿,那种从未有过的情绪如同曼妙缠绵的丝线,一圈一圈地困住了他,那是种柔情万种的疼痛,让他否定了自我也不舍得挣断。
梁以庭给了他一个潘多拉魔盒,他亲手打开了它。
李文嘉在思想上对性并不是特别敏感,而在病中更不会往那层面去想。
柏舟买了毛巾和内衣裤回来,在隙开的病房门口听见里面传出忍痛的轻吟。
李文嘉已经洗完澡,正躺床上让护士给帮忙上药。女护士还是尴尬,所以那是名珍稀的男护,没有干净衣裤,他赤裸着趴着,倒也是真坦然。
护士絮叨一番后离开,出门时与他打了个照面,平和地朝他打了个小小的招呼。
随后柏舟在门口轻叩了一下。
李文嘉只疲惫地嗯了一声。
他进了门,李文嘉也没有动,床上依旧是一摊雪白鲜活的赤裸肉体。
李文嘉缓缓地挪了一下,翻过身,扯了扯凌乱的被子盖住了一小截身体。
他的存在和那名男护士一样,或者,是与其他男人都一样,所以没有必要遮掩,柏舟忽的明白,或许之前的回避也都是没有必要的。
而如果是梁以庭,他反而会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吧。
柏舟上前,帮他把被子盖好。随后拖了把椅子,在他床边坐下来。
李文嘉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睡得并不安稳,不知过了多久,他醒来发现柏舟还在。
“我给你家人打过电话了。”见他醒了,柏舟合上书本。
“不可以!”李文嘉一下子完全清醒,“不可以让我妈知道!”
“我没有和她说你在医院。”
有点难堪的沉默,柏舟已经站起身,“我叫人做了点粥,你一直饿着肚子,吃点吧。”
“……”
柏舟将他扶起来,从保温桶里盛出热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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