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想着,鼻酸的同时,陆忘川对他的依赖也就更深了,忽然抬手抓住他被风送到面前的袖子,又哭了一鼻子。
袖子被一只脏兮兮的小手抓着,他稍稍侧头向后看了一眼,刚好看到小孩儿拽着他的袖子抹眼泪。
陆忘川不知被抓包,抓着他的袖子说:“恩人,我叫忘川,陆忘川”
当然知道你是陆忘川……
他回过头,放慢了步子,没说话。
陆忘川继续絮叨:“娘说捡到我的时候我身上的肚兜上绣着忘川两个字,就叫我忘川了,娘都叫我小川,恩人你也可以叫我小川,就像娘一样”
“……小川?”
他的恩人终于舍得开金口了。
陆忘川乐的屁颠屁颠的,傻兮兮的笑说:“嗯,小川,恩人你叫什么?”
恩人说:“叫什么不重要”
陆忘川眨巴眨巴眼:“怎么会不重要,一个人的名字多重要啊,没有名字,谁知道你是谁啊”
他的恩人忽然停下步子,回过头看着他,不喜不怒风平浪静的眸子,却让陆忘川体会到什么叫不怒自威的气场。
“别叫我恩人”他说:“也别再问我的名字”
说完又往前走了。
陆忘川这个记吃不记打的蹭蹭鼻子又说:“你救了我的命,为什么不能叫你恩人,那我叫你仙人?反正你是神仙啊”
摇着他的袖子撒娇似的说:“仙人?仙人可以吗?仙人?”
花瓶罐子良久才说:“……随你”
这片林子走到晚上还没走出去,若不是领路人是个神仙,陆忘川都要以为他们迷路了。
脚早就走的疼了,于是忘川看到一间破败的木屋就死活不肯早走了,拽着他的袖子装可怜。
恩人看了他半晌的狗皮膏药耍赖样子,双眼中深深浅浅起起伏伏的,不知在想些什么,深的像两团金雾。
最终还是小无赖胜了,陆忘川活力四射朝气蓬勃的四处搜罗茅草,铺了两个简陋粗糙的草铺,献宝一样兴冲冲的指着比较大的一个说:“恩人来,你睡这儿”
恩人无语了片刻,终究还是走进摇摇欲坠的小木屋,在他铺的草窝里坐下了。
赶了一天的路陆忘川早就累了,依偎在他身边躺下,手里依然紧握着他的袖子,打了一个哈欠说:“我睡了,明早叫我一声”
说完,人已会周公。
段重殊没有睡觉,在原地打坐。
夜晚的林风很阴冷,吹的小木屋里破碎的门窗咯吱咯吱直响,也吹的陆忘川打了一个寒颤,不自觉的又往他身边凑了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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