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
陆忘川扭过头匪夷所思的笑了笑,“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和贼喊捉贼差不多啊,你我五十步笑百步,彼此彼此,公子,不,姑娘,别说我现在还是个好人家的孩子,纵然我真入魔了,弄死你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所以啊,段重殊此人你还是不要打他主意了,你不配”
柳思追忍着怒气反问:“那你呢?你就配了?”
陆忘川抬腿泼了个水花:“你管我配不配呢,就算我不配,你能奈我何啊,姑娘”
柳思追漠然注视他良久,冷笑一声转身离开。
“陆忘川,你不得善终”
“承你吉言,诶,有人托我给萧君子带个话,衣冠消白骨,还望故人祭头七啊”
不知柳思追有没有听到这句话,转眼已不见踪影了。
陆忘川坐在岸边又洗了会脚,一手扶着腰略有些吃力的爬起来,回到寂静紧闭的毛竹小屋。
内室的镂花架子床上,两面秀了穿云走凤的红色床幔垂了下来紧紧的闭合着,把里面的情景遮挡的一丝不露,那是昨晚被段重殊一道掌风打落的,用力过猛,险些把床柱打断,当时陆忘川还不知死活的呵呵笑说,太暗了,好歹留盏灯......
灯没点成,因为那两扇震荡翻涌的赤红色床帐,比烈火烧云更炙热,更明亮......
陆忘川把抱进来的衣裳随意的往地上一丢,走进内室掀开床帐一看,段重殊还在睡着,侧身躺在外面,腰上搭着薄薄的蓝锦缎花被子。
陆忘川站在床边抿唇笑了笑,轻手轻脚的爬上床,掀开被子在里面躺了下去。
他望着床顶偷偷的呼了口气,转头看了看近在咫尺,沉睡中的那人,右手探进被子里摸到他温凉的手掌,轻轻的握住,然后也闭上了眼睛。
这个回笼觉一直睡到日上三竿,陆忘川着实很累,所以睡得很沉,但是当他攒在掌心的手指略有抽动时,他却第一时间睁开双眼。
“......早啊”
他翻个身子侧躺着,枕着自己的手臂,笑眯眯的看着段重殊,像只春日里趴在巷子口晒暖时一脸餍足的懒猫。
段重殊掀开眸子的一瞬间,双眼已经毫无偏差的对上了他的眼睛,像是几经考量过般的精准无误。
此时,他的目光风平浪静甚至可以说是毫无波澜,但他的眼神却太有力量,凝着,蓄力,像一张蓄满力量的强弓,可以贯穿灵魂。
在他的注视下,陆忘川忽然开始慌了,甚至有点害怕,在他的印象里段重殊从未用这么充满攻击性的眼神看过他,似乎在他的注视下他所有的心事都无所遁形,那些他想掩藏起来的心事都在他面前暴露无遗,这让他开始......惊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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