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云惜咬着牙,想扯出个笑,却眼角发酸,“草民,草民方才弹错了,还请娘娘降罪。”
“无妨,老师想请肃儿与你共弹,如何,裴云惜?”
黄飞云满意道:“既然你们是旧识,想必肯定已私下切磋过。我徒儿的性子我最清楚,他最最赏识懂琴之人。”
薄肃走下凉亭,一步步靠近裴云惜,直到他看见裴云惜手中的琴时,才霎间憾然,“你的琴……?”
裴云惜猛然起身,把琴一推,“薄公子的琴,在下物归原主。”
“你……”
“薄公子走得匆忙,定是忘了这琴。虽、虽说此琴是在下的拙作,但若薄公子不嫌弃,还望收下此琴。”裴云惜说完这话,突然有种莫名的轻松,仿佛卸了担子,无事一身轻。
“你们二人在打什么哑谜?”薄皇后蹙眉,“时候不早,还是都随我用了午宴,再切磋不迟。”
皇家的午宴华丽丰盛,抵得上裴家过年时的一顿。
裴云惜挨着黄飞云坐,低眉顺眼。薄皇后出了宫,便减免了许多礼节,她进宫多年,甚是怀念家中滋味,围坐一桌用餐更是鲜有之极。今日有人陪她用餐,她倒是高兴,特别是薄肃的到来。
裴云惜不敢多言,只是闷头吃着珍馐美味,他想这些菜足以塞住他的嘴。薄肃一如既往地寡言少语,薄皇后问他一句,他便答上一句。黄飞云还时不时训他无趣,薄肃一概不理。
“你离京如此之久,表妹素心还时常进宫对我抱怨,说是见不到你这位表哥。”薄皇后无意间想起,便随口说着,“你已至成家岁数,怎还磨磨蹭蹭?”
裴云惜听出了薄皇后的话下之意,他相信薄肃不会听不出来。
可是薄肃听而不语,薄皇后愠怒,掷下碗筷,说是饱了,便起身走了。
黄飞云低叹道:“徒儿啊,你这性子得气死多少人。”
裴云惜却是被他这句话逗乐了,想憋住笑,却闷哼了一声,黄飞云听见了,问道:“裴公子似乎有所见解?”
少了薄皇后,裴云惜稍稍放松一些,他道:“前辈莫要见怪,晚辈不过是……忆起了初次见到薄公子时的情形。”
“哦?说来听听。”黄飞云饶有兴致。
薄肃就坐在他们对面,看着他们。裴云惜半顿饭时间,亦是想通,薄肃本与他无关,自己又为何要唯唯诺诺呢。
“那是戴洺洲戴大人的诗酒会上,众人交谈甚欢,唯独薄公子一人,立于门外,冷淡地看着大家。我想薄公子确实不喜与人交际。”
“我不过是……不擅于,和人交谈。”薄肃忍不住为自己辩护道。
“薄公子学富五车,饱览世事,怎会不擅与人交谈呢?”裴云惜弯起嘴角,佯装无知地望着他,“前辈,想来您应当问一问,为何薄公子会如此呢?”
薄肃微诧,他不明为何裴云惜会如此质问他,“我……并不认为,自己有何长处值得向他人推介。”
“薄公子过谦了吧?”裴云惜嘴角抹过一丝苦笑。当时薄肃冷眼瞧人的模样历历在目,他怎是不擅?他不过是不屑!厅中的所有人,都不过是在巴结戴洺洲,想攀龙附凤,这些人,都恬不知耻,都臭不要脸。裴云惜想,薄肃当时定是这么想的。
“徒儿?”
薄肃吃惊地望着裴云惜,竟被他微讽的神情摄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