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肯说,云惜?”薄肃抿唇,面若寒霜,似乎有些不满。
裴云惜捏紧棋子,摇头道:“莫问。”
“好,我且等你自愿告知于我。”薄肃竭力平复心绪,道。
两人你来我往,下了一上午的棋,快要临近正午时,阿萍忽的大呼小叫闯了进来:“公子,公子!他们当铺欺人太甚,竟不肯原价让小的赎回渌水和云汉!还有没有天理了呃——”
屋中二人双双回头,阿萍趴在门上,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惊慌失措。
“如此喧哗,成何体统?”薄肃瞪他,“有事推后再议。”
阿萍忙不迭点头,畏畏缩缩赶紧滚远了。
裴云惜却是听到了些什么,问道:“渌水,云汉,莫非是那两把前朝古琴?怎进了当铺?”
薄肃自是不能说实话,敷衍道:“先把棋下完。”
“我只久仰过那两把古琴的盛名,未曾瞻仰过,若——”
“琴在当铺,等赎回了便交与你把玩。”薄肃打断他的话,“莫在谈琴,下棋!”
裴云惜只得闭嘴,他隐约猜出薄肃这是要发怒了,他不过是关心一下这上好的琴怎被当了,竟触怒薄肃。
一时间,两人无话,又专心地下起了棋。
又过了小半时辰,下人端来饭菜,两人才歇下,先饱腹再说。薄肃替裴云惜盛了碗热汤,递到跟前,道:“方才是我言重,莫要过心。”
他竟肯低头道歉,裴云惜讶然,道:“我并不在意,只是对渌水云汉新奇,家师曾对这两把古琴赞誉有加,称其音色如碧玉相击,摄人心魄,却是无缘得见,不曾想竟是你收着,我想……”
“等赎回,你大可随意弹奏。”
“为何当了?”
“……自然是……盘缠不够用,暂时典当。”薄肃不敢再听他问下去,又替他夹了些红烧肉,“多吃些肉补补,此事你无须担忧。”
裴云惜自然是不可置信薄肃竟也有钱财不够花的一日,怎能叫人不惊奇呢。据他猜测,这渌水云汉价值连城,当了起码值几百两,这可是寻常人家一辈子的花销。许是薄肃奢靡惯了,不知怎地,花去那么多些银子……
饭后,两人重回棋局,继续厮杀。你退我进,你杀我挡,着实精彩。唯有高手过招,招招不让,却还惺惺相惜。
“我输了。”裴云惜搁下棋子,坦然道,“再走几步,怕是你可以杀掉我这一大片。”
薄肃抬眼看他:“这是愿赌服输?”
“自然……且慢,何时赌了?”裴云惜不解,愣愣地瞧着他。
薄肃站起身来,踱到他面前,裴云惜被迫仰面瞧他,薄肃忽的伸手挽住他的脖颈,弯腰落吻,轻而易举侵入他的唇舌,濡沫缠绵。裴云惜后知后觉地颤着睫羽闭起眼,慢慢地蠕动唇舌回应。薄肃一怔,立即一把抱住他,扯入怀中,两人互相搂抱,跌跌撞撞滚到床榻之上。薄肃压住他,粗喘着盯着他,道:“我亦说过,若你与我对弈,我是不会放你出屋的……”
裴云惜被他啃噬得眼角湿润嫣红,情动难耐,“慎言……”
薄肃目光骇人,势要将其生吞了似的,隐忍着道:“天宫楼那夜……我全然记得,你翌日不辞而别,你可知我心多焦灼?”
裴云惜想起那夜下的决心,顿觉世事无常,懊悔地落下泪来。薄肃一惊,急急地拂去他眼角的泪,道:“我未曾怨你,不过怨自己为何不早些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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