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肃环着他的脖颈,拖着他游向画舫。戴洺洲和船夫合力将两人拉了上来,薄肃一上船,立即跪在裴云惜身边,替他按压胸口,弯腰为他渡气。两个人皆是湿透,甲板上淌满了水,密密麻麻的水珠不停地冲刷着薄肃的睫羽,重得他快要睁不开看不清。
“慎言……”戴洺洲立在一旁,神色戚戚地望着他。
而后却是无人再语,只因裴云惜迟迟没有反应,好似断了气一般,薄肃脸色青白得吓人,一直在渡气按胸,眼神甚至是凌厉的。
末了,裴云惜哇的一口将水吐了出来,连咳了好几下,整个人虚弱地眯着眼,薄肃立即将他搂入怀中,不断地为他擦拭满脸的水珠,却不曾想自己也湿得很,根本擦不干净。
薄皇后一言不发地站在后面,她只见过娘亲的葬礼上,见过薄肃如此冷峻,如何惶措的神情……
一群人全然无话地回了柳居。
薄皇后的身份虽是鲜为人知,但当阿萍如临大敌般吆喝下人做事,院内简直鸡飞狗跳。浑身湿透的薄肃抱着大氅紧裹的裴云惜入了屋,请了大夫,便是一整日未再出现。黄飞云陪着薄皇后立在梦池旁长吁短叹,愁得头发都要全白了。
“这都是劫,都是劫啊。”黄飞云摇头道。
薄皇后望着雾气氤氲的池面,面无表情,她脑海中仍在回忆着薄肃将人救起时的神情,太出乎意料,太慑人了。
“肃儿他……如何说?”
黄飞云一怔,随即捋着胡须道:“还能如何呢,娘娘,这小子糊涂大了。”
薄皇后道:“我倒是从未见过肃儿糊涂时的模样,打小他便是伶俐懂事惯了,不爱说,也不贪玩,他愈是这般,我愈是心疼。”
黄飞云蹙眉道:“莫非他此番,不是糊涂?”
薄皇后不语,她是母仪天下的女人,早年进宫,鲜少关护到薄肃,有时召他进宫,太监便道薄肃成日闭关琴阁修琴,不愿出府。她还能拿这个胞弟如何呢,自然是顺着,疼着,由着。
“娘娘,咱们此番赶来临安,不过是想将肃儿带回京城,如今看来,怕是不易。”
“嗯。”
“娘娘?”黄飞云狐疑地看她一眼,只见她望着梦池出神,朱唇紧抿,不知在想何事。
不多会儿,侍女前来,禀报道:“娘娘,该用晚膳了。”
薄皇后这才回神,柔声道:“老师,一起吧。”
黄飞云从她温和如常的声音当中,听出了一丝异样。
“这位大哥,在下是来寻弟的,请通禀一声。”
裴明惜等到夜黑,见裴云惜迟迟不归,裴何氏脸色便是极难看了,说定是去私会薄肃了,非要他来把人拖回来。无法,他只能探着夜路赶来。怎料柳居家丁已全然换人,并不识他,把他拦在了外头。
“现在府上不便,你还是走吧!”看门的下人不客气地赶人,方才阿萍早已交代,一律不见客。
裴明惜便道:“在下乃是……乃是……”他可不是薄肃的朋友,只能……“在下乃是戴洺洲戴大人的朋友,薄公子可能熟识,还望劳烦大哥通禀一声吧。”
下人见怪不怪了:“每天上门一百人,起码有一半都说认识咱家公子,岂不是人人都能见了?走吧走吧,下回有请帖再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第一书屋;http://12w.org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