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几日老和尚的眼睛越来越看不清了,我走到他旁白,非得把脸凑到他跟前,他才能看见我。
第八日的时候,老和尚感觉好了点,也恢复了些精神,兴致来了说要给我们念念经。我当时在练剑,小和尚没敢打扰我,等我到的时候,老和尚已经念完了。清虚清玄一众弟子坐在下属,道了句“阿弥陀佛”。
我正要盘腿坐下,老和尚突然说:“何生呐。”
我说:“诶。”
老和尚又说:“清虚呐。”
清虚低头:“弟子在。”
“清玄呀”
“弟子在”
“清沙呀”
“弟子在”
“清恒”
“弟子在”
……
“连山呐……”
无人应答。
老和尚抬眼看了一正南的那个窗口,窗外干枯的枝头,像老和尚的手臂。
我以前听清虚说,这间屋子本来不是方丈住的,是老和尚还不是方丈的时候,就住在这里,一直不肯走,后来做了方丈,也就一直住了下来,一直到了现在。
他嘿嘿一笑,“好好好,都在都在……”
他说完这话就没有声了,清虚他们都低着头,宛如一尊尊石像。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跌跌撞撞的走到老和尚面前,抬出手,轻轻的,碰了碰他的手。
有点凉,像白门山的雪。
不知道是谁先哭了起来,压抑,抽搐,渐渐蔓延开来,清玄师叔几乎控制不住自己,死死的咬住手臂,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老和尚去了西方极乐世界,是去享福了,是去做佛祖了,我们都这么安慰自己,可是没人能忍得住。
老和尚被火化的那天,这儿也下雪了,有些小和尚觉得新奇,在雪地里跑来跑去,却又碍于肃穆的气氛,整个脸都得崩的紧紧的。
火把点了很久才点燃,我站在很远的地方看着,看了很久,直到老和尚变成一堆灰烬。
燃烧的时候,光很亮,我隔得那么远,都感受到了温暖。
我一直站在那里,没有动,那个看门的小和尚说,有个人来找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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