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发动时引擎的轰鸣一下子盖住了某野人扭扭捏捏的低声,玄霄眉梢微扬,也看不出他是听见了还是没听见,转头定定看着云天河。
云天河嘴张开又合上,到底没能鼓起勇气把那个要求再说一遍。倒是玄霄凑到他耳边轻声道:“天河,知道吗,今天是你生日。”
“耶?生日?”野人又是一愣。耳边袭来的热气熏得他脸孔发红,从未有过此种经历的小孩颇感困窘,想要问问玄霄,结果一扭头就对上玄霄贴得过近的面孔,眼梢正以一种细致的弧度向鬓角撩起,那里面混合着的复杂意味竟看得他心神一颤又是阵不知所措,结果又忙忙把头转了回来,一颗心在腔子里跳得莫名的剧烈。
“可是……”云天河用力咽了咽口水力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有那么慌张。“爹从来没说过我哪天过生日啊,大哥怎么会知道的呢?”
“那小子?哼。”玄霄低哼了声,随后又安抚地摸了摸云天河的头。“你信我就是了。”
车缓缓开离了繁华的市区。琼华大学位处城郊,恰好还在某某名山大川的脚下,只有一班公交车开往那个地方,一天六趟定时发车。那条路则平直宽坦,路边景物渐渐由民宅民房换成了郁郁的花田,如今恰是花期,红红黄黄紫的白的粉的成片成片开得正热烈。来时被挤了满车的人挡着视线什么也没看见,这下回去时云天河可算发现了新大陆,扒着窗户看得眼睛都忘了眨了。
路灯的照耀范围有限,远处的原野在高升的月光下泛起银灰色的光泽,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竟有点像小时候在山巅看到的云海,风一吹花田也翻翻滚滚涌起层层波浪,在薄纱似的月光笼罩下升腾起别样的美感。
“哇……好漂亮啊,大哥快来看啊……”
玄霄不知什么时候又戴上了眼镜,听他在喊就顺手在某小孩颈后摸了两把,倒像是给宠物狗顺毛。“你来学校报道时没看见过?”
“啊咧?那时候我扛的全是行李连路都看不到了,哪有精神看这些啊。”
“那还真是辛苦。”玄霄低喃,语气里带着点谑笑,干脆把胳膊也环到了云天河身前。“那就好好看吧。这地方……跟十九年前比倒是没什么变化。”
“那时候也这么漂亮吗?”云天河很自然地抱住玄霄环过来的手臂揽到胸前再裹进风衣里,胸口的热气和玄霄手上的温度混合在一处,也分不出是谁暖了谁。
玄霄无声地笑了笑。“那时候就很漂亮了。不过没有公交车,出来只有跟教授一起坐校车,一天三趟,错过就走不成了。”
“怎么会走不成呢,跑来不就可以啦?”
“跑啊……”玄霄仰面看向公交车的顶棚。天窗开着,小风飕飕穿进来,透心地凉。“二十里地,你可以尝试一次。我就不奉陪了。”
当年也曾有一个傻瓜赶不上校车就跑着去市区,虽然都说智力和思维方式主要取决于后天培养而非先天遗传,但是……云天河跟那个家伙,真正有联系的也只是基因而已吧?那这种诡异的现象……该怎么解释呢?
玄霄陷入了沉思。
眼镜腿上的传声器通过骨骼的震动把某人的碎碎念传入他耳中。
“师兄啊啊啊……老大啊啊啊……你不要不理师弟啊啊啊……你不理我就没人理我了啊,就算你是陪那个臭小子约会也不要这么把我晾在一边吧!喂喂!你别不说话啊!偶尔把那臭小子支开陪老子唠两句就有那么难么!嗷嗷嗷嗷——老子我要兽变了!谁让今天是满月啊!”
……闹腾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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