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锦书是典型的书香世家子弟,死了也一股清高的书呆子劲儿,性子温吞吞的,和施天宁相处了那么多年也没学会一句脏话。他五官清隽,眉目疏朗,身材颀长,然而因自小体弱多病,皮肤白中泛青,肩膀微缩,不够挺拔,看上去一副病痨鬼的模样。
他这样坐在地上,低眉吹笛的姿态缓和了肩膀不够宽的缺点,那张脸的病色在融融月色下也看不分明,斜斜看过去,很有几分隽雅公子的味道。
杨锦书一曲奏毕,微微侧首,便看到禾棠托着腮睁大眼睛看着自己,他颇有些不自在:“看着我作什么?”
“杨锦书,你长得这么好看,为什么活着的时候没娶老婆?”
杨锦书黯然:“哪有姑娘愿意嫁给一个随时会咽气的人?”
“有啊,你长得这么好看,你家这么有钱,肯定有姑娘愿意嫁进杨家的。”
“可那样的姑娘……命也太苦了些。富贵无用,孤独终老。”
“人家乐意呀。”
“可我不乐意。”杨锦书正经道,“我若娶妻,自是望她百般好,不受委屈。”
禾棠翻白眼:“活该单身。”
杨锦书将竹笛一收,笑着看他:“我现在有你。”
“停停停!”禾棠连忙打住,“那个狗屁婚书我不认的啊!你不许打我主意!”
杨锦书弱下声势,委屈道:“你之前还叫我相公的。”
“那是我委曲求全!”禾棠哼道,“等我能跑回县上把那臭婆娘收拾了,我才不认你。”
如此忘恩负义的行径他说得理所当然,杨锦书低笑一声,缓声道:“那我不管你了。”
“说得好像你能管我什么一样……”禾棠嘀咕,继续躺在草地上看天上的月亮,“穿着个破嫁衣在山头蹲了一个多月了,人都要发霉了。”
他身上一直穿着入葬时尸体上那件颇为精致的红色嫁衣,好在魂魄稳定后手终于不在身上穿过去了,他可以尽情地把宽大的袖子捋起,外套脱掉,穿着红色中衣满山头晃。杨锦书帮他将长发束起来,远远看去,他只像个活泼的红衣少年,倒是不会让人联想到男扮女装。
“等等,我想起一个事……”禾棠转身趴在地上打量杨锦书,“我怎么记得你隔段时间就换衣服啊……为什么你身上穿的不是你棺材里穿的那套?”
杨锦书眨眼:“我爹娘会给我烧新衣服。”
“这特么都可以……”禾棠瞠目,顿时扑过去撞进杨锦书怀里,谄媚地笑,“相公,我也要穿。”
是谁表示不愿意叫相公的?杨锦书敞开怀抱将他搂在怀里,闷笑:“想穿我的?”
“难道还有别的选择?”
“我可以托梦让爹娘给你也烧一些。”
“托梦!居然有这么高级的技能!”禾棠眼睛比天上的星星还要亮,“这是作弊啊!那如果我给臭婆娘托梦,让她在梦里吓死多好!”
“不是每只鬼都可以托梦的。”杨锦书打破他的如意算盘,“道行浅的容易被反噬。”
“我以为只要是鬼都可以托梦的。”禾棠趴在他怀里打滚,“不管,我要学!”
杨锦书禁不住他这么闹,忙不迭答应:“好好好……你别打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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