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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方未明惊骇不定。他连刀疤客何时爬起、何时拔刀的动作都不曾看见,若不是傅剑寒那一揪,恐怕被劈中的就是他的脑袋了。此时杨云出声道:“狂风刀?!你是……十多年前与‘刀中之虎’齐名的‘刀中之鬼’、快刀周三。听说您五年前在川蜀一代销声匿迹了,不知为何今日又重出江湖,还要与小字辈为难?”

        刀疤客轻哼一声,旋即扬刀快攻。“没有理由。”

        他刀势陡沉,速度却分毫不减;而傅剑寒非但不退,反而抢进中宫,刷刷连出数剑,刺得皆是对手出刀后的虚处。这份眼力、胆魄令刀中之鬼也暗吃一惊,在刹那间,他竟无法判断会是自己的刀还是对方的剑先中,不得不将狂风般的斩击改为攻守皆备的刀弧——那片柳叶薄刀被他舞成了一团惨白雨幕,刀刀斫在傅剑寒的剑身上;一时间金石交鸣、脆快无比,令东方未明脑中倏地浮现出前不久方学会的两句诗“大弦嘈嘈如急雨”,“大珠小珠落玉盘。”

        但此时他可没有观望这场激斗的余裕了。将他们包围在垓心的七八名杀手一拥而上,有的使短刀短剑、有的使铁笔暗器,向包括傅剑寒在内的四人袭去。傅剑寒与刀疤客战得正酣,无暇顾及来自侧后的偷袭,似乎也全然不在乎——自有东方未明、杨云、任剑南三人轮番为他挡去旁的敌人。酒馆内地方狭小,又有廊柱桌椅等物碍事,长剑反而处处受阻,不若敌人的短兵器进退自如;东方未明不由得担心起杨、任二人来。他双掌齐出,一手拨开使朱砂掌那人的掌力,一手震落几枚铁莲子,同时还分神向别处瞧。但见杨兄任兄各自对上了二、三名敌人,皆不落下风:杨云的天山武功与逍遥谷殊出同源,身法灵动,举重若轻,将一柄钢剑使得如同匕首一般快捷,倏忽间已点倒一人、刺伤一人;而任剑南的家传武学出招工整大方,兼具几分凌厉霸气,又仗白晶剑之利,镇五岳剑法到处,竟将格挡的三把武器一齐从中斩断。但这群黑道人物的身手均是不要命的路数,弃了武器后便以拳脚胡乱强攻,此时任剑南剑招已老,只得斜身退避,一时险象环生。

        东方未明还在与那名伪装的小二近身缠斗。朱砂掌招式虽远不及天山六阳掌精妙,但对手练拳掌确实颇有根基,掌力雄浑刚猛,甚至有几分丐帮绝学降龙十八掌的气概;东方未明见一时难分胜负,心道:敌众我寡,如今可不是比武讨教的时候,倒不如略施小计、先减一减他们的人数。他卖个破绽,引对手马步攻其下盘,突然步法一变、在对方的膝盖上踏了一下、借力一跃,直接窜到了房梁之上;还顺手抄走桌上的半坛子酒。使朱砂掌的那人不料他临阵脱逃,仰面向梁上寻觅踪迹时,东方未明恰好迎头泼下一捧酒水,淋了他满脸——偏生那酒中又被事先下过毒,那人顿时嚎叫一声,捂着眼睛在地上翻滚。

        “剑南兄,往巽位!”

        东方未明大喝一声,任剑南瞬间会意,往东南闪转时十几枚细薄暗器破空袭来,将他的三名对手全部罩入。东方未明以毒酒种生死符,威力陡然增了一倍——原先需要打入要害方能伤人,而如今只要擦着皮、割着肉,便催人毒发,摇晃不支。

        “杨兄,贴墙!”

        余下几名杀手见他意欲故技重施,全都叫骂了起来,纷纷将手中兵刃向房梁上射去。东方未明以膝弯勾住横木、整个人倒挂下来躲过这波袭击,同时将空了的酒坛猛抛过来,砸中一人的小腹。杨云再从后方补刺两剑,顿时先前还成包围之势的敌人几乎全躺到了地上。

        酒馆正中,狂刀快剑越打越快,几乎融为一团灰影。蓦地一阵寒光交错,两条人影终于分开。只见傅剑寒浑身上下均被汗水浸透,如同从水中捞出来的一样;但他面沉如水,呼吸慢慢调匀,竟隐隐显出一种与年纪极为不符的宗师气度。而刀疤客握刀的右手自然小垂,仅有额头冒出几粒汗珠,看上去远比对手从容。

        东方未明小腹一卷便坐回了房梁上,此时瞧得心惊肉跳,连自己都忍不住屏住呼吸。杨云和任剑南将几名中毒受伤的杀手踢到一边,点了穴道;东方未明与他们交换着眼色,谁都拿不定主意该不该出手相助。

        刀疤客忽然又爆发出一阵剧咳。紧接着传来哗啦啦的一阵木头断裂声——竟是两人先前激斗之处,桌椅板凳被刀风剑气割得七零八碎,杯盘酒盏全部砸到地上。只因二人的刀剑太快,还需等上那么一瞬才至崩碎。

        那刀疤客好不容易平了咳嗽,抚了抚胸襟,开口道:“你小子的剑法像武当又像青城,有几招还似华山,但呼吸心法却都对不上。莫不是专好偷学各家各派的剑术?”

        傅剑寒淡淡一笑,并不在意。蹲在梁上的东方未明却恼了,大声道:“呸,我看你的刀法像切菜又像剁骨,说,你是不是偷学了我小师妹的庖丁解牛刀?”

        刀疤客抬头望了他一眼,鼻子里哼出一道白气。他尚未出言,对面的傅剑寒倒先笑了:“前辈的刀法当真痛快!!晚辈有如连饮三大碗刚烫好的老姜泡酒,简直连三年的陈年老汗都出来了,爽快!”

        “看来这家伙是不要我们插手了。”杨云抬眉道。东方未明这时才终于舍得跳下来,藏在他身后小声嘀咕:“这话说得倒有气势,仔细想想其实有点恶心……”任剑南摇头轻笑,接着脸色一僵,从地上的一堆木渣中把古琴拾起来,又心疼地掏出丝帕来擦拭。

        刀疤客反而面色稍霁,“你年纪轻轻,剑也挺快。”说着他扬刀再攻,刀光如山势重重、浊浪层层,看似一刀,却仿佛从四面八方一齐劈到。傅剑寒纵身跃起,在空中翻转后猛然下坠,剑尖支地而剑身急转,将聚合的刀风从中搅乱。刀疤客变招横抹,傅剑寒却有如预先料到他的变化一般俯身下压,利用剑身的弹力再次腾空,剑尖先挑后挂,令刀疤客慌乱中连退数步,口中喃喃自语,“……这一招……却是出自何门何派?何门何派?!!”

        傅剑寒并不进逼,从空中落下后便立在原地,斜眼向三名好友看去;正逢未明也大气不敢喘地死盯着他,于是咧嘴一笑。

        与洛阳酒馆一街之隔的小巷中,打着折扇的白衣公子双目阖上,正在凝神窃听酒馆内的刀兵之声。

        一个皮肤青紫的怪人不知何时站到他身侧,桀桀怪笑道:“花,你不是最喜欢抢单的么,怎么这桩生意却没了兴致?”

        白衣公子仍闭着眼睛,微微抬了抬嘴角,“我喜欢独来独往,不喜欢与人合作。何况,我也只喜欢在猎物是独自一人的时候动手。”

        “还真是好心啊,呵呵呵……”

        “过奖,我只是和你一样,不愿做赔本的买卖。”说着他蹙眉道:“狂刀输了。”

        “你确定?”

        “他的刀绪已经错乱。不再是一股扫尽尘埃的劲风,而是一团不知何去何从,胡乱走动的暴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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