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李长风看着紧闭的木门,想要敲门的右手抬起,放下,抬起,放下,即使是征战沙场的将军,面对儿女情长之时,亦是心中无底。莫要沾染情爱啊,情爱毁人,令静者发狂,令强者脆弱,让无数人心碎……!
“相思似海深,旧事如天远。”李长风攥紧了右手,猛吸气大张了眼,抬手对着木门猛锤。那架势,仿佛不是在捶门,是在锤这多年来被阻隔的距离与一层摸不到看不到的墙壁。
叶青萝僵坐在床沿,攥着衣角的双手青筋暴露,她心内焦灼,心中大喊去开门,去开门,双腿却沉如千斤重石,一动不动。身体不愿遵从她的想法,真奇妙,她额头出了薄薄的冷汗,狭小的脑袋里竟冒出了各种奇异的想法,真奇妙,她分神思考着身体不愿顺从的原因,一双眼盯着不远处的门,选择性逃避了本心的追求。
门外,李长风锤了一会儿门,突然停下,一改方才的犹豫不决,气势凛然的看着木门在心中做着打算。
门内,叶青萝见捶门声停下,“嚯”的一下站起来,几个大步走到桌旁撑着桌面,汗几欲湿透内裳。
李长风!李长风!李长风!无声的呐喊在叶青萝心中回荡,她急得红了眼眶,可是,身体依然违背着她的意愿,静谧,心跳都消匿!
突然!
“砰!”门被剧烈撞开的巨大声响惊得叶青萝抬头望去,她尚未看清那人的面孔,如风卷残云般,她的身躯落入一个宽大的怀抱中,抱着她的人闷声不语,转身大步流星离开了这间狭小的地方。
李长风紧抱着叶青萝足尖轻点上了马背,勒住缰绳一夹马腹,一声“驾”后,里飞沙闪电般串跃出去。
里飞沙不愧是举世名马,待到叶青萝神归附体,已然串出小半个地图,快到无量山界内了。叶青萝回过神来,身体先于头脑,右手捏住李长风怀抱着她腰的手腕狠狠施力,奈何双方武学早在这多年间拉开距离,李长风连眉头也不曾皱过,箍着她的腰风驰电掣骑着里飞沙离开了无量山到了唐门界内。
叶青萝一路上全神贯注与腰上的那只手做斗争,直到一声急鸣,马停,陌生的语调交流声传入耳中,她方抽空打量着他们所在之地。
李长风神色自若,除了发丝略显凌乱外。
叶青萝按捺下满腹疑惑,理了理仪容。两人静默不语,竹林浪声叠起,幽暗的路灯,淅淅沥沥的雨,穿着外邦衣服的路人,陌生的环境。空气中有薄弱的火硝味,狼嚎之声间或响起,双方的衣裳渐渐湿透不见狼狈。
“松开。”叶青萝冷冷道。
李长风依言松开,叶青萝面色一黯,下马审视了周边环境一眼,顺着大道往后走。
李长风依然神色自若,在脸上蜿蜒的雨水将他的脸划出深浅皱痕,大约是唐门的环境太过幽深,便无故给他添了几分哀愁。“青萝。”他唤道,“长风的身后便是成都,你愿意和我策马同游,观遍成都吗?”
叶青萝未曾停步,大路笔直,一眼望不到头。她走的很慢,李长风下了马,默数着步伐,每走一百步他便再重复一次。
唐门周边怪石嶙峋,小道生烟,他们在淅沥雨中,绕过竹舍,走过木桥。叶青萝不熟唐门,李长风心有打算,里飞沙跟着主人,两人一马汇成一条直线,走了一千步,两千步,三千步,四千步……月上眉梢,衣裳半干。
也许是第五千步,也许是第一万步,李长风不厌其烦的重复着相同的话,里飞沙都累了,停在一棵大树下低头吃草。
远处唐家堡主楼的灯光映亮了一片湖光山色,问道坡上叶青萝转身伫足居高临下看着对方平静问道:“功成名就了么?”
李长风微愣,摇头老实答道:“还没。”
“哦。”叶青萝后退一步困惑道,“那为什么回来了?”
“想和你在雪中一起喝酒。”李长风向前跨了一步,见对方又后退了一步,他迟疑着又往前跨了一步,只是脚步比刚刚跨得大了一倍。“青萝,当藏剑下雪的时候,洛阳也下了大雪。”他缓缓道,“傲雪寒梅为谁开,真想与你一起看看你院中的那株梅花啊……”
叶青萝心中一酸,眼眶一热,憋着的泪水险险落下来。
她每后退一步,李长风便向前大跨两步,“你还未喝过丐帮的猴儿酒,苍云的竹叶青吧。我在成都安置了一个小院子,一起去看看,好吗?”
叶青萝摇摇头,维持着固定的步伐继续后退:“你不想要功成名就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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