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感动,就容易冲动。司徒男神一冲动,就把先前的纠结给丢到了后脑勺,脱口而出道:“有刺客来过,留你一人我不放心。今夜我同你一起。”
侯青倬:……
机关算尽求不得,柳暗花明又一村。
眼神微微暗沉下来,他唇边的笑意加深,整个人朝着司徒崇明倾斜过去,轻声道:“既然司徒兄坚持,我自然是恭敬不如从命。”
正打算将人忽悠到床上去,门口却远远响起了脚步声。
待敲门的声音响起,侯青倬的动作一下顿住,眼睁睁看着司徒崇明站起身来去开门,冷哼了一声,面无表情地想:他是把来人清蒸了好呢,还是红烧了好呢?
来的人却是铁骨舫的管家。这老管家不卑不亢地对着他们行了个礼,又叫后面的仆从抬进了好几个沉甸甸的木箱子放在地上,开口道:“两位公子,今天的事情是铁骨舫失礼了。我家夫人特地命我来替她给两位赔罪,还望两位海涵。这箱子里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只是夫人的一点心意,请两位笑纳。”
侯青倬目光沉沉地望向他,勾唇笑道:“原来是周管家,您可是孟夫人的心腹,一大把年纪了深更半夜的赶来给我们赔罪,这怎么当得起。”
“这时辰来确实不妥,可我已经等不得了。”那从黑暗中缓步走出来的女人卸去了伪装,眉眼艳丽,气势凌人,虽是穿着仆妇的衣服,却仍显得鹤立鸡群。
司徒崇明和侯青倬皆是一愣。
侯青倬旋即饶有兴致地挑起眉梢:“孟夫人?”
“孟夫人三字就像个笑话,你唤我田夫人就是。”
田玲珑眼中聚起半真半假的笑意,道:“你们两位和我也没什么好谈的,我就开门见山吧。我掩人耳目特地来此,只想问司徒少侠一句话。”
侯青倬也笑,笑容却未到眼底:“恐怕不行。”
田玲珑叹了口气:“你何必像只护食的小狗。我并不曾安什么坏心,司徒少侠早就已经身在局中了。”
侯青倬眼中闪过一丝冷意,正想说什么,司徒崇明却皱眉抢先说道:“你有什么话,可以直说。”
田玲珑收起笑容,缓缓闭了双眼,回答道:“你还记得自己带来的那柄黑剑吗?”
司徒崇明没有回答,她便自顾自地继续说了下去:“我从小心高气傲,十八岁的那年偷跑出去,一个人去闯荡江湖,想要扫平一个土匪山寨为民除害,却高估了自己的武功。被人围住快要死的时候,来了一个人,他的剑法可真好啊,我一看见他,心里就再也容不下别的东西了。我们相处不到一个时辰,我就已经决定非他不嫁。可他那时易了容,一分开,茫茫人海之中我竟不知去哪里找他。直到有一天他回来了,还叫出了我那时用过的化名。我那么高兴,高兴到毫不犹豫地就嫁给了他。““那人是孟川夏。”侯青倬半眯起眼睛:“黑剑原本是他的东西?”
“他说一场恶斗中他把剑给丢了,我从未怀疑过。可他这回拿到黑剑,不仅没有一丝失而复得的欣喜,反而派人想偷偷将剑给毁掉。”
田玲珑双眼蓦然睁开,眼中神色难辨:“孟川夏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却没想到我那时已经怀疑高舞月和他密谋调换了两个孩子,所以一直派人盯着他。我一直觉得奇怪,却不愿往这个方向去想,谁知他竟做贼心虚到这个地步。呵,司徒崇明,你把黑剑给带过来是为了什么,我已经不想管了,你只告诉我,这柄剑真正的主人到底是谁!”
最后一句音调猛地抬高,带出一丝凄厉的意味。司徒崇明一言不发地看着她,只因他也不知道这个答案。
剑阁之中收藏着成千上百把剑,没把剑都有自己的来历,却没有一个人能够完整无缺地说清楚。墨渊或许知道黑剑背后的故事,可他不想说的事情,没有谁能从他的嘴里问出来。
侯青倬忽然道:“那柄剑能否借我一观?”
田玲珑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随即朝那老管家使了一个眼色。
管家立刻打开了一个木箱子,小心翼翼地将黑剑给捧了出来。侯青倬单手接了过去,视线在剑鞘上一扫,若有所思地在一处纹路上摸了摸,缓缓开口道:“这柄剑,应该是当年剑阁替思家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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