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吸口气,压下了激动的语气,缓缓道:“江湖中的事,既然本就是血债
血偿,仇来仇往,你也就不要再故作天真了。”
他起身走到门口,将折扇插回腰间,淡淡道:“看在你那死去夫君的份上,
你那一点浅薄内力,便自己留着吧。小生敬重杜先生是条汉子,也不想将来地府
相见太过尴尬,现下此处只有你和柳婷两个女子,你那任人处置的蠢话,最好再
也莫提。否则你到了九泉之下无颜面对亡夫,可不要怪小生言之不预。”
聂清漪浑身一颤,慌忙抬手挡住了略显凌乱的领口。
就听门外的邢碎影长声吟道:“浮生若梦烟雨蒙蒙,浮生若尘烟雨阵阵。”
这两句似诗非诗,似歌非歌的句子清亮的回响在竹楼之中,好似一把细盐,毫不
留情的撒在聂清漪心中创口之上。
她慢慢在椅中缩成一团,两行清泪沿颊而下,“爹……为什么你要那么做…
…为什么……”她将脸埋入双膝之中,突兀的如孩子一样痛哭起来。
柳婷愣愣站在门口,端着手中的热粥,不知所措的看着她,脸上尽是迷茫之
色。
竹楼之外,一片碧空如洗。
雨幕过后的微风,凉意沁人心脾。被这样的风拂过额前,人总是会清醒许多。
可聂阳并不这么觉得,这股风带来的凉意反而让他的额角愈发疼痛,憋闷欲
裂。他已十几个时辰没有眼,期间与两批来路不明的人马恶斗一番,还差点冲
进已经明榜缉拿他的官府后院。
如果不是慕容极,恐怕他已在那群衙役之中大开杀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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