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阳默然半晌,才拿起一个酒杯,执壶倒满,颔首道:“多谢。”
董浩然举杯笑道:“我这一生害人无数,只盼能在死前还上几件,权当为我
儿女积福。我已有一个女儿做过一次寡妇,我不想她们再做一次寡妇。”
酒落肚中,董浩然咂了咂嘴,哈了口气道:“我知道,之前说的那些你就算
关心,也不会费上太多心思。我要说的下一件,对你来说才是正事。”
“请讲。”聂阳将酒杯扣在桌上,重新握住长剑,道。
“我要说的,是顺峰镇的聂家。”董浩然双目半眯,精光乍现,牢牢锁住聂
阳面上神情,一字字道,“也就是你家的事。”
“我家的事,连我也未必敢说清楚,你又从何而知?”
“最近的事,我的确不知道,从前的事,董凡早在最初追查邢碎影下落的时
候就已经详尽调查过,我原本以为用不上,就没有太过留意,现在想来,也许对
你来说有用也说不定。”
“有没有用,要等你说了才知道。”聂阳嘴里依旧是事不关己的口气,握着
剑鞘的掌心,却已不自觉地渗出汗来。
幼时的记忆对他来说实在是太过模糊,不管是赵雨净提到的亲生父母,还是
当年与自己养父母的相处,都如水过沙滩,无痕无迹,仅剩的一点,也不过是对
那时的一个笼统印象。
除了叫他练剑时都毫无严苛之意的父亲,情淡如水尽心尽责的母亲,活泼黏
人一刻也不能让哥哥离开视线的妹妹,对他溺爱非常的祖母……他记得的,只有
这些,这些,也应该已经足够。
“我们最初,是急切的想要知道,邢碎影到底是谁的儿子。他与聂家为何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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