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就转身又对刘佳宜道:“走,家里饭刚做好,一块去吃点!都这么晚了,再做的话还不知道要等什么时候才能吃到嘴呢!”
刘佳宜连忙推拒,“这怎么好意思!家里的窝窝头都是蒸好的,热热就行,剩下的也就是熬个稀饭的事,一会儿就能做好,饿不着的。”
花婶子不耐烦道:“你这丫头就是不实诚,跟你婶子客套什么!咱乡下人又不兴礼让那一套,让你来就来!正好你大叔也把土豆买回来了,回头吃完饭顺便带着。”
刘佳宜其实也懒得做饭,听花婶子这么说,便不再客气,牵着刘小弟就去了隔壁他们家。
“婶子,镇上最近都流行什么样的绣样?这闲下来了我就琢磨着绣点子东西,多少也能补贴些家用。”农家的饭桌上不讲究什么食不言,刘佳宜想起来了便直接问道。
村里绣活好的姑娘媳妇一般都会在闲暇时间绣些东西卖到镇上的绣楼,但是挣钱多少就各不相同了。比如说市场需求最大的商品--荷包,绣楼收购的时候分为三种档次,最低等的布料绣技样式都很普通,收购价十文钱一个,除去布料和彩线成本,净赚三到五文;而之前刘佳宜看到的那个刘二丫绣完的青色绸缎兰花荷包属于中等档次,收购价二十五文,除掉成本,净赚十二到十五文;高等货色则需要花样繁杂,样式新颖,做工用料精良,收购价基本能达到五十文,净赚在三十文左右。
当年刘母的绣技就非常厉害,她做的荷包手帕都能达到高等档次,时不时还能接到一些别的活。不过这些都比较费时间,虽说一个荷包就能挣三十文,但刘母不是专职绣娘,一个月紧赶慢赶最多也就能得十多个。而且绣娘作为最底层的劳动力,受到的剥削无疑也是巨大的,刘母曾经绣过一架一人来高的屏风,是副牡丹图,足足花费了她三个月的时间,虽然收获也很不错,卖了三十两银子,可是后来听说这件屏风被一个路过的富商买走,开价却是三百两。
一技在手,刘家母子三人本来不应该过的如此贫困,可遗憾的是刘母在那三个月里用眼过度,落下了眼疾。后来刘父的去世更是让她夜夜流泪,久而久之,眼睛已经无法再承受精密细致的绣活了。
据刘佳宜这几天的熟悉了解,刘二丫在刺绣方面的手艺完全继承了她的母亲,再过个两三年甚至能超越刘母也说不准。虽然绣娘不能挣大钱,但是对于一穷二白的刘佳宜来说,也是个收入稳定的技术岗位,她还是很满意的。
花婶子顺手夹了一筷子青菜给刘小弟,冲刘佳宜回道:“咱们这小地方,一直不都是那几个花样,哪有什么流行不流行!”
然后又像是想起什么,接着说道:“不过你还别说,我最近从纭琪娘那得了几个新鲜的绣样,说是纭琪自己画的,保准你从没见过。吃完饭我拿给你看看。”
刘佳宜羞涩地笑笑,道了谢低头接着吃饭。她现在已经能很平静地接受那个沈纭琪所带来的各种打击了,菜谱咱没有,画画咱也不会,不过这些都没关系,只要最后咱也能受益不就行了!
吃完饭,花大叔指了指屋檐下两个装满了黑乎乎的圆形物体的篓筐,对刘佳宜说道:“二丫啊,土豆帮你买回来了,这里有百十斤。听上溪村的老农说,这东西要先切成块催芽,每块上面还都要有芽眼,催芽后才能种到地里。一亩地要个四五十斤做种就够了。我怕你不会,就专门让人帮忙给挑了有芽眼的,人家保证说这些都是良种,很容易种活,年前收的话一亩能产个五百斤往上呢!”
花婶子在边上听得双眼冒光,“五百斤这么多!当家的,要不咱也试着种点?”
花大叔瞪了她一眼,“你个眼皮子浅的!这东西虽说收的多,可总归不是正经粮食,又卖不上价,哪能跟稻谷麦子比?!”
花婶子想想也是,就没再多说,不过心里还是打主意在菜园或是院子里种上一些,都说了好种活的,谁也不会嫌家里粮食多不是!
花大叔怕刘佳宜听得不高兴,转身又朝她解释起来,“你家那个山地沙土多,种麦子不行,土豆这东西听说也是耐寒的,你仔细侍弄侍弄,回头估计能种麦子收成好不少。”
刘佳宜笑着回道:“我知道的,大叔,这些土豆多少钱?”也不知道家里那点存款够不够折腾。
花大叔随口答道:“才三文一斤,一百斤就是三百文,我还让他多送了十多斤呢!呵呵!”
刘佳宜想着自家剩下的铜钱只有七十三枚,看来必须要把那块银子换开了,心中不自觉地叹口气,自己还真是任重而道远啊!
“家里的铜板可能不太够了,要不这样,明天是大集吧?我正好去买点东西,到时候银钱换开了再给您!”
花婶子摆摆手,“你这孩子!反正咱家也不着急用,等你啥时候宽裕了再说!”
最后土豆还是花大叔花婶子两人帮着搬回去的。
油灯下,刘佳宜正在翻看从花婶子那得来的五张绣样。
笔触简练,勾勒出的轮廓却极为形象,都是在现代颇受大众喜爱的卡通人物,刘佳宜经常在电视上看到。画者用的是漫画风格,虽然在艺术价值上与这里本土的水墨画完全不能相比,但是胜在画风新颖,让人耳目一新。再者,不管在什么时代,妇女儿童都对这种可爱憨厚型的小动物毫无抵抗力,所以自从沈纭琪画出这些绣样,它们便迅速被附近下到三岁稚龄幼儿上到花甲之年的老奶奶们所追捧欢迎。
刘佳宜撇撇嘴,放下手中的绣样,绝不承认自己是多么的羡慕嫉妒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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