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醒来,发现阳光已经透过窗棂洒到床上了,这可真是太阳晒屁股了。迟浩然靠在被窝另一边看书,初春的阳光还很温柔,照在他脸上,感觉暖暖的,我甚至可以看清他脸上细细的绒毛。这也算是穿越到这个身体上的好处吧,现代的我高度近视一个,离开眼镜几乎没法生存,虽然伸手还能看见五指,如果说十米开外还只是雌雄同体的话,那么到了五十米开外就连人兽我也不太可能分得清。
没有闹钟,没有手机,更没有电脑,我完全不知道自己几点睡的,也不知道现在几点了。不过现在才初春,根据我的观察应该跟另一个世界的北半球差不多,也是昼短夜长的时候,我记得昨晚睡下的时候天刚黑不久,现在日头都升这么高了。啧啧,昨天睡得可真够久的,刷新了我在这个世界和上辈子的记录。春困秋乏夏打盹,冬天正好冬眠嘛。
我驾轻就熟地再次说服自己,习惯性地再想赖会儿床。我转转头,环顾整个房间,发现跟我一开始的印象完全不同。虽然墙壁和屋顶依然透光,墙角的大蜘蛛依然在繁忙地吃丝吐丝,但经过我这两天的观察,发现与其说屋子千疮百孔,不如说是这种构造的房子的特点,而且最重要的是,这房子居然不是茅草屋,而是瓦房。虽然跟现代的钢筋混凝土房屋没法比,但瓦房比茅草屋还是高级那么一点点,至少不用太担心房子会随时着火了。
看来迟浩然家原本还是有点家底的,不然农村里真的很少有家庭会放着一个劳动力不用,反而花钱送去上学。经过这几天的相处,我也发现迟浩然这孩子虽然没什么生活常识和农业技能,但体力是真的没话说。不然的话,还真得应了那句“百无一用是书生”。
想到这儿,我忍不住瞄了一眼迟浩然。这家伙依然在聚精会神地看书,神情倒是这几天来少见的愉悦,还不时微微点头,以示自己对书中的观点颇为认同。这表情让我又羡又妒。原因很简单,穿越来的第一天我就看到了床尾布包里装着的书,一看之下颇为惊喜,居然也是方块字,但是,尼玛,那是繁体字啊,准确地说是奇怪字体的繁体字,不是楷书隶书连行书也不是啊!要不是穿越第一天,这身体实在太虚弱,我都要咆哮了好吗?虽然不期待书里刻着规规矩矩的宋
体,尼玛也不能用大篆小篆敷衍我呀!
之所以会这么愤怒,是因为我发现我一个接受过九年制义务教育,再混在千军万马里越过一座叫“高考”的独木桥,再上了四年大学,马上就可以成为一名民工的人,居然成了——文盲!这叫我情何以堪啊!作为一个生在春风里,长在红旗下的大好青年,我表示叔可忍婶不可忍。深吸一口气,赶紧用力压下爆粗口的冲动。
迟浩然感觉到了我这里的动静,恋恋不舍地收回放在书上的目光,看了我一眼,见我不仅醒了,还一副脸颊红润,精神得不能再精神的状态,冲我一笑,看样子还挺欣慰的。
“醒了?”
废话,不然我是睁着眼睛睡觉吗?又不是张飞。都怪这小子,大清早地看什么书,勾起了我不好的记忆,不然这两天累得都忘记自己是不识字这回事了。不过我还是闷闷地回了句“嗯”。
“小锦,帮我去院子里把外衣拿进来,前天洗的那套应该干了”,这粗神经的家伙似乎没发觉我声音的异样。
“哦,你等会儿,我先穿好衣服。”好吧,难怪这从来不赖床的家伙还老实待在床上,原来是没有衣服穿了。想到这儿,我又觉得有点好笑,这家伙真是太可爱了。
我手忙脚乱穿好衣服,还好这是件短打,本身就是平民的衣服,为了方便穿着并不复杂,就刚来那天迟浩然帮我穿了一次,我就差不多学会了。长袍穿脱都会更麻烦,看迟浩然唯二的两件就知道了。
摸摸那件天青色的长袍,果然已经干了,这几天天气不错,一直没下雨,虽然初春的阳光不怎么强,但烤干夜间的那点湿气还是不在话下的。
把衣服扔到床上,迟浩然小心地把书本放回布包,再把布包压下被褥下,才伸手开始穿衣服。这家伙虽然慢条斯理,但动作还挺优雅的,脱衣服的时候动作也不慌不忙,跟我手忙脚乱的样子成为鲜明的对照。哼,又不是脱衣舞男,搞什么花头,是男人就一点。
我故作不屑地撇过头,不过还是管不住自己的眼睛,余光忍不住往迟浩然身上飘,这家伙看着挺瘦的,导致一米七五左右的个子看上去也挺高。配上天青色的长袍,看上去非常像一个文弱书生。我第一眼就被他骗了!不过这两天相处下来,发现他体力好得惊人——跟我相比的话。趁他睡着,我还不怀好意地偷摸了两把,发现这小子还挺有料的,手臂肌肉鼓鼓的,就是不知道是怎么练出来的。我咽了咽口水,怎么有点口干舌燥,脸也有点热热的。
迟浩然已经在穿鞋了,为缓解我的尴尬状态,我走到他面前,拍拍他的肩膀,说:“哥,我给你讲个笑话吧”,也不管他的反应,自顾自
讲起来,“从前有一户人家,非常非常穷。大概腊月的一天,那家的小孩出来玩,碰到邻居,那邻居很关心地问,小孩,你家大人呢?已经两天没看到他们出门了。小孩闻言,眼睛一瞪,难道你家不洗衣服啊?哈哈哈……哈哈哈……”
这笑话还是我同学讲给我听的,据说这是一个祖传的笑话,第一遍我还没听懂,但懂了之后就无法控制地想笑,唉,刚刚讲的时候我也好几次忍不住笑场啊。
但迟浩然并不捧场,只勉强扯了扯嘴角,表示听到了,然后起身往门口走。我更尴尬了,猛拍一下额头,深感自己不识时务,这种时候说这种笑话干嘛?赶紧跟上,想弥补一下过程,却发现走在前面的迟浩然肩膀微微耸动。嗯?我几步抢上前去,发现这家伙在偷笑,而且有越来越控制不住的趋势,臭小子,敢讹我?
见我追上来,迟浩然索性放开了,大声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好好笑”。笑笑笑,小心你的肚子,太可恨了,古人不是很淳朴吗,这根本是只讨厌的小狐狸好不好,哪里半点很傻很天真的样子。
还笑,我忍不住打击他,“喂,我们现在就是这样啊,你还笑得出来?”
迟浩然好一会儿才止住笑,缓口气说“也没那么糟吧,我们不是都有好几套乙方换着穿吗?喏,那边还挂着呢,只有不集中起来洗,还是可以出门去的”,说着还指指院子里晾的衣服。
这算什么?古典主义的乐观派?我摇摇头,不想了,吃饭要紧。继续往厨房那边走。
“小锦,不要急,我看你第一天穿的衣服也不错的,实在太穷了,我们还可以当掉换点钱”,迟浩然误会了我摇头的意思,扶住我的肩头很“哥俩好”地安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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