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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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郝美玉给印计打完电话后,看了看表,才一点半,离下午上班还有一段时间,就去了新华书店。

        《赤裸的午餐》很醒目地映入她的眼帘,这是她在大一时看过的书。她知道这是美国著名作家威廉…巴勒斯的长篇代表作。她对这本书的记忆也仅仅停留在书的第一句话:“我感到有一股力量在逼近我,感觉到它们向我运动”。她拿起这本书,仔细看了一下它那精美的装帧,放下了。她在想,我的这顿午餐不是赤裸的午餐吗?不就是用一顿桌上的午餐,和桌下的晚餐,去换取卓效平在这个医院的准入吗?不就是用病人痛苦的眼泪或殷红的鲜血甚至性命,去满足医生们的贪欲吗?哼!赤裸的午餐!

        那又是什么力量在向郝美玉逼近呢?郝美玉分明能感受到那股向她逼来的力量,但她说不清是什么。是良心?是道德?还是患者将有的愤怒?她的心有些不安。

        带着不安,她却魔鬼附身地取了钱,向凤化县人民医院赶去。

        刚进到二楼内科,一位头发不整扎着一个尾巴的中年妇女叫住了她:“小郝,你过来一下。”

        郝美玉循声望去,是医院的医生王晶,忙说:“王老师,您好。有事吗?”“上个月我给你开了7盒卓越舒,14盒卓脂,你还没给我钱呢?”王晶走近她说。

        “哦,我有数。”郝美玉看了看脚尖说:“5号来,您没在,今天特地给您送来的。”说完,她将一个黄色的信封交给王晶。王晶将钱从信封里掏出来,数了数,说:“不对,少两盒的钱。”

        “对不起,对不起。王老师,可能是统方的疏忽了,马上补。”她边说边从钱包里拿出20元给她。

        这时,正好宾医生经过,他打趣道:“太胆大了吧,注意点注意点啊。”

        王晶回敬道:“讨厌!你没有啊。”

        郝美玉到医生那转了一圈就去了药剂科,药剂科的人说主任去青岛考察了。她又去院长办公室,没人。她打通了院长的电话。院长说在外地开会,她却听到电话里哗哗的麻将洗牌声。

        她晚上七点多回到房间时,张红军说:“附一开始采购新药了。你的卓效平的资料都交给陈碧云了吗?公司的都交了。”附一医院召开完由汤院长主持的纪检领导小组会议后,吕书记首先考虑的是卓效平竞争厂家搞的鬼。

        一散会,吕书记就从书柜中取出装有“218个通过初筛的‘新药品种候选目录’的基本资料”进行研究。他发现,通过初筛的循环系统“新药”基本齐了,强心药、抗心律失常药、防治心绞痛药、抗高血压药、抗休克血管活性药、降血脂药,应有尽有。到医院十多年,通过参加药事会、自学、查房,吕书记谈不上是专家,但对药品和医疗技术进展还是知道不少,医院的许多人在这方面都很佩服他。他利用他当侦察营长时的思维,决定先从抗高血压药开始入手,但决不排除循环系统其他药商“检举”的可能。吕书记将循环系统所有的新药看了一遍后,将目标锁在了“心易新”和“雅普利”上。第二天快下班时,吕书记将药剂科主任叫到自己的办公室说:“梨主任,你研究一下这《新药品种候选目录》,真正能和卓效平竞争的同类品种,是不是只有心易新和雅普利?”

        梨主任许久没有吱声,他在潜心地翻看着《目录》。吕书记坐在自己的凳子上望着天花板吸烟,一口一口地吐着烟圈,看着它慢慢地向上升腾。吕书记望着那缕缕烟雾,仿佛看到一个个魔鬼升空。

        梨主任用手抚摸着脑门,然后用手托着自己的下颌说:“书记,我恐怕要让你失望。心易新和雅普利,都是外国的产品,完完全全原装的进口产品,又是他们的代表在操作,凭我的推断,他们不会使用这些伎俩。其实,从用药的安全性和疗效来讲,卓效平不如这两个品种出色,卓效平只不过是平平常常的厄贝沙坦的新剂型而已,从技术上讲并无多少优势,它唯一的优势,就是价格。”他看吕书记没反应,接着说:“书记,我还是那个观点,一年开一次药事会是有点少,而且限定那么十多个指标,有很多好药都进不来呀,比如说心易新。”

        听完梨主任的解说,吕书记多少有点失望。他说:“看来,要把侦查范围扩大了。”梨主任端起茶喝了一口,意味深长地说:“书记,进药的事,就那回事。要吃这碗饭呀,办事不能不认真,但又不能太认真。”说完,他用问询的眼光看着吕兴国:“难得糊涂,难得糊涂”。

        吕书记用右手的手指轻轻地敲打桌面道:“他娘的,这次,我就和他认真到底!清醒到底,清算到底!该告的不告,不该告的乱告。”梨主任走后,吕书记突然觉得不应该对梨主任说那样的话。吕书记所能交往到的那些做药的朋友,都认为梨主任是个蛮学术的人,基本上不管进药的事,进药的事基本都是由陈碧云副主任在管。所以,代表找陈副主任的远多于找梨主任的,梨主任给大家的印象是个不贪但难打交道的人。

        吕书记背着手在屋里踱着步,犹如当年在前线的指挥所里。吕书记对军队与地方有着太多的感慨:在地方,上下楼一住就是一辈子或半辈子,谁也不好意思得罪谁,真可谓低头不见抬头见;在军队,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不听话就滚蛋”。在军队,大家可以用碗喝酒,脱裤子骂娘,在会上开展批评和自我批评,真刀真枪的干;在地方,当面你好我好大家好,背后可能就是狠狠的一枪。他和老战友聚会时经常说:“在前线,我为当兵的挡子弹;在地方,有哪个当官的给我们平民百姓挡子弹?!”说到激动的时候,他会将上衣的扣子解开,让大家看他身上的伤疤……那是一次战斗中,他为救一名新兵而被炮弹炸伤的。至今,他的腰上还残留有两块小小的弹片。

        吕书记觉得,这个事不管肯定不行,必须管到底。但要从这些药品目录找到“真凶”,犹如大海捞针。玻璃板下的战友合影,使他突然想起可以找战友帮忙。这些年来,他的上级,他的同事,他的下属,转业来到杭海公安系统的数不胜数。

        他马上翻出战友通讯录,将公安局刑侦支队技术科王明华的电话找了出来。他拨通了王科长的电话:“王连副,我吕团。”王科长是吕兴国当团长时的副连长。

        “首长请指示!”王明华保持着部队的作风。

        “今天有时间吗?我有个事想向你请教一下。”

        晚上,吕兴国和王明华如约来到青春茶楼的一个小包厢。茶水和水果安排好后,王明华向服务生出示了证件,说:“我在办案,任何人都不要进来,你们放一壶茶在这儿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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