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距离那么近、火力那么兇猛,常排长、侯大苟、李强能平安度过今天吗?
如果就那样躺在草丛中失血而死,我还有机会再回去那个世界吗?
我放下筷子,君儿、晴儿、桃香、小菱与馨儿俏脸一张张滑过脑海……。
我想起那两个还未曾见过面的儿子,当时忙着準备掩护松坡将军离京,收到上海打来的电报只知母子均安,根本无暇回家看看他们,不知这几个月下来他们是否健康平安长大?父亲是否帮他们起好了意味深长的好名字?
我又想起了小菱……。
云吉班一别后只在昆明收到份她打来的电报,说已平安到达天津要我一切勿念,其后就音信全无。
平板萤幕上史料显示护国军最后顺利拿下观音山,逼迫龙济光离穗出走。对史家来说,那是笔下国家大事中的小插曲,不过就寥寥几十个字带过,但对有血有肉真正活在第一线的官兵,那分分秒秒都是性命交关呀。
我的思绪愈来愈複杂,心情也随着愈来愈沉重。窗外阳光不知何时躲了起来,天空又恢复成台北冬日标準的浓密多云。
沉睡时的体温慢慢消退,身体开始感受到环境中的凉意。大腿肌肉间隐隐作痛,彷彿天气变化时陈年旧伤在诉说着过往的艰苦。
大脑深层好像有人在道路施工一样,但昨晚的记忆慢慢浮现……。
她说她是【小玉】?
小玉?
她叫我【翔哥】?
所以何医师认识我?
如果何医师在那个世界认识我,而我又还没在那边遇到她,那代表这次我死不了啰?
如果何医师在那个世界认识我,那代表我还会再过去啰?
如果何医师在那个世界认识我,那她又是怎么到这来的呢?
一连串问题从未消退的酒精中浮现,使宿醉更难忍受……。
流理台咖啡机旁準备好了咖啡粉球,我为自己煮杯意式咖啡,让苦涩帮自己快点恢复清醒。高浓度咖啡因快速充斥血液,但显然还不足以帮助我理清头绪。
「老师今天这么早呀?」佳静道:「这是二代健保补充保费调查表,系办要我整理研究室计画人员状况,您确认没问题我就送系办了。」
「喔?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我拍着头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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