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一生坎坷,第一个男人卖了她,第二个男人死了,最疼爱的长子也死了,长媳也死了,亲子那就是个畜生!她看淡了生死离合,五千两银子白花花沉甸甸一大箱子抬进她的房间后,她波澜不惊。
但所谓财大气粗是有深刻道理的,林氏的腰直了起来。
她做家务活,做农活麻利,花银子也麻利。当天就让虎二与大房的次子马志峰,也就是马屹峰的弟弟去城里置办宅子、铺面、田地,三天内要全办妥,全写上女儿的名字。
女儿来后,又交给女儿一百两白银,千叮咛万嘱咐这银子五十两交给公婆,另五十两留着做私房。另还在城里以她的名义置办了一些产业,三天内会交到她手上,这是她舅舅补给她的嫁妆。
第二天又请来大伯与小叔子,每房送了一百两银子,又说来年春暖时,会把老头子与长子长媳的坟迁走。
破旧不堪的桌上码得整整齐齐白花花的银锭子,让两人眼睛都花了,对视好久,却说要和林氏一起去桃村。
林氏一辈子不声不吭,从没倚仗过嫁家,一口气憋了快一辈子。她一身旧棉衣,补丁摞着补丁,坐在那里两腿明显的弯曲着,眼睛更是混浊,却意外的冷静。
她声音嘶哑冷淡说道:“大伯,小叔,自古只有外嫁女子带自己这房儿孙回娘家投亲,可曾听闻过还有大伯小叔也跟着去一说。不知道的,还不知道怎么笑话我们马家呢。”
大伯与小叔对马江涛使眼色,马江涛盯着桌上的银子有些犹豫,林氏却起身就走。
大伯指着林氏的背影骂道:“林氏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你是一朝得势就忘形。”
林氏理也不理,入了屋里,就关紧门。
马江涛自然也感觉到了娘亲林氏的变化,这次他头一次没有与林氏对着干,竟然对他一直讨好的大伯与叔叔们说道:“这么多雪花花的银子都送你们了,你们还想怎么样,要是不乐意,银子也不必收了。”说话间就去收银子入怀。
大伯与叔叔急得把马江涛拉开,咬牙骂道:“个臭小子,你现在怎么不威风了你。话说出嫁从夫。夫死从子。你现在才应该说了算。去和你娘说说去,马家不止是你们这一支,我们这二支也要跟着去的,好好去说,你大伯娘侄女肚子里可是有你的种。”
叔叔又道:“这点银子你也和我们抢,你娘屋里不知道还有多少呢,你个眼皮子浅的。”
林氏的门关着,那破门。多年来从来就关不紧,但现在虎大守在门前,林氏一家所有人只觉得没人能推得开那扇破门。
林氏是婆婆,又是婆婆的婆婆,又是奶奶,又是太奶奶,自马鳏夫走后,这一支只有她辈份最长,小辈们没人敢对她大声说话。
除了她的亲儿子马江涛。
林氏的确是一朝得势就忘形,娘家兄弟为她撑腰来了。她要腰板不硬,那是丢了她娘家的脸。
用林氏曾经的话说。她就是那老不死的婆子,老马是把他的命给了她,灾年时,老马总是把口粮省给她与小辈,还骗说自己吃过了,老马是饿死的!大伯叔叔一家光景比她们这一支好多了,却无一人伸出援手,老马与她也从不开口讨辱。
所以她一定要好好活下去,把老马的后人都好生带大。她还要比大伯与小叔活得更长久才行,才算对得起老马。
林氏一支所有人都恭敬地看着那扇门,眼中有着从来没有过的神彩。
林氏屋里安静得很,马江涛对大伯与叔叔使了个眼色,两人抱着银子回去了。
第三天时,虎二与马志峰回来了,带着几张契书,还有在县城雇的好几辆马车与车夫。
当把契书交给泪流满面的女儿手中时,林氏才失声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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