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以本以为蒋贻孙仅是提一句,谁知对方似乎的确对此事上心,又问道:“傅公子嫁入靳府后,与您家人相处可还融洽?”
对上靳以探究的神情,蒋贻孙笑道:“唉,干脆跟长藉兄你明说了吧,我与傅公子乃是旧交。”
“你与他如何成为旧交?”靳以实在惊诧,这两人,身份、籍贯、经历皆不相同,应当是全然无关的陌路人才对。
蒋贻孙道:“长藉兄应当知晓傅三老爷是傅家过继的吧?”
靳以点头,“傅明祖父无子,所以过继了远房子侄。”
蒋贻孙笑道:“这其中曲折如何,我不便多说,但傅三老爷曾在京都慈幼局待过,这事知晓的人应该不少。三老爷人穷不失志,发达不忘本。到了傅府后常回慈幼局,傅公子尚年幼时也常被父亲带去慈幼局,我与他便是在那儿认识的。慈幼局中女童多,男童少,当时我与另一个孩童为伴,傅公子去了,我们三人一块玩耍,当时不知尊卑,傅公子待我们也如朋友一般,所以结下了一段情谊。后来我成年,便央着傅公子为我取字,他说不合规矩,但我家中无人,他又是我认识的最知诗书的人,便还是帮我取了。”
靳以笑道:“原来‘象贤’这个字是这么来的,如此说来,你们相识已久,难怪你要打听他。”稍住又道,“这次回京,你去我府上,你们便可以相聚了。若当时的另一个朋友也在京中,便邀他一同前去吧。”
蒋贻孙摆手,“那人的确在京中,但他另有路要走,怕是不会入靳府。”
靳以没有多问,只道:“那便你一人来吧,他见了你,应当也高兴。”
蒋贻孙笑声爽朗,“一定择日登门拜访!”
大军自南而北,随春风一路入京。
三皇子领皇命在京城外迎候凯旋队伍。青天白日下,军队盛容令他心中澎湃,不待靳以行礼,便大步上前,执手拍肩,道一句:“靳将军,辛苦了!”又道恭贺,亲切与尊敬之情溢于言表。旁人将这一幕收入眼中,记在心里。
三皇子重武,与靳以相得——有心人再次得以确认。
入了朝,圣上又是一番褒奖,再论功行赏,设宴接风。皇宫中灯火辉煌,映着盛开的春花和舞女乐姬的娇容,令人沉醉。
太子当即吟长诗一首,上诵天恩,下赞军功,龙心大悦。
靳以应付皇帝皇子,应付文武百僚,从宫中回到靳府,竟觉得比鸣金收兵后还累。
全家老少齐聚,在前厅等候他归去。烛光照亮的皆是熟悉身影,靳以入门,又似乎觉得疲倦尽一洗而空。
老太太见着了人,拉起手,上下左右不住打量,含泪点头道:“好,好,好,是得到了历练的样子,有了靳家男儿的风范了!”又软了声音问,“可有受伤?累不累?饿不饿?……”
靳以回握老太太的手,一一应了,再问道:“老太太这几月身体可好?”
王姨娘在旁应答:“老太太这几月都好,年后受了些风寒,请了余太医来问诊,吃了几副药,现下大好了。”又问,“爷从宫中回来,宴会上可吃饱了?妾身命人备下了一桌家常菜,都是爷平日里爱吃的,再用一些。饭后泡个澡,好好歇息一晚吧。”
“我不饿。”靳以回,又看向老太太,“时候不早了,老太太可困?我扶您回去睡下吧。”
老太太点头。昭彦扒着自家父亲的双腿,抬头问道:“爹爹,您送了老太太回屋后,如果不困,就来找彦儿吧!”
靳以摸摸他的脑袋,声音难得如此温柔:“彦儿不困?”
“不困,彦儿等爹爹来!”说着踮起脚,待靳以蹲下身子,他在靳以耳边轻轻说了几个字,靳以点头,“好,爹爹等会儿就去。”
靳以搀扶住老太太,对满屋子的人说道:“今晚先都散了吧,有什么话明日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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