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那些曾前来祝贺的人不见人影,而当日不肯沾光的范质却在靳府解禁头日便前来拜访,正如傅明所言,锦上添花者多,雪中送炭者少。但只要有那么几个,便也足够了。
傅明将周承衍交给自己的名单给范质过目,范质在朝中时日已久,虽公正廉洁,但比起尚未入朝的周承衍,却更能看清朝中局势,他为傅明点出名单中几个要害人物,又和傅明说了说当今朝中局势,傅明心中便更明朗有谱了些。
傅明本欲留范质用饭,但知他原是拨冗前来,尚有公务待办,便并不苦留。
在范质告辞前,傅明说出了自己的不情之请:“文素兄,不知您可否为愚弟给三皇子带一个口信,若可以,希望三皇子能够前来与我一见,我会在鉴楼等他。”
范质回道:“可以。”
傅明一笑,放下心来。
此后接连数日,傅明日日都前去鉴楼,到第四日时,终于等到了三皇子。
傅明行礼过后,三皇子将他扶起,说道:“这些日子,你也担惊受怕不少吧。”
“多谢王爷关心。”傅明道,“在下虽担惊受怕,到底是在府中,吃穿用度一如往日,不曾受身体发肤之苦,却不知在下夫君如今又是何种光景?”
“唉。”三皇子叹息一声,“终究是难免受些皮肉之苦的。”
“他乃堂堂一武将,皮肉之苦并非受不得。只是,王爷,您认为,是否仅此而已?”
对上傅明恳切的目光,三皇子却不知要如何回应,许久后,他才道:“君心难测。”
傅明心中一惊,继而一沉,便不顾不管地问道:“听王爷此言,是要放弃他了吗?”
“怎会!”三皇子见傅明张皇神情,便不由缓和了语气,“长藉是朝廷股肱之臣,将来这个国家要靠他静边□□,如何能轻易舍弃?”
傅明顺了顺心中那口气,“方才是在下失言,请王爷莫怪。”
三皇子摇头道:“你是关心则乱。”停顿半晌,又道,“只是本王虽恨不得即刻便将长藉救出,但如今太子一派虎视眈眈,皇帝又对本王多有防备,当下本王若轻举妄动,非但救不出长藉,更是害了他。你可明白?”
傅明低首敛目,回道:“王爷考虑周详,在下明白了。”
其实,非是不能为,而是难为,傅明明白的,乃是三皇子虽有心救人,却不能竭尽全力救人。他到底是筹谋大局之人,即便再看重靳以这颗棋子,却不会为他乱了全局。傅明不知该为靳以心冷还是庆幸,他不是三皇子致命的那一颗棋,却也非是弃子。
那么,接下来,他们不能再将希望寄托于三皇子了,他们须先自救,有了出路,三皇子才会重新拿起这颗棋,让他走向活路。
既然己之盾无法防御,不如攻彼之矛。
傅明拿着名单,去昔日曾去过的小院落中秘密私见了燕乐。
燕乐见他形容憔悴了不少,叹惋道:“明哥儿,你昔年入绥国公府,我不知你是否能与靳大人安然相处,如今见你这般,想来你二人情意甚深,这本是好事。可你因他伤神至此……”此一刹,燕乐想到了“情深不寿”四字,却哽于喉间不能出口,只道,“愿他能够看到你一片苦心,将来不辜负你。”
傅明却道:“他待我已甚好。况且,如今我哪里还顾得上将来如何,当下还是想办法让他能够出狱要紧。”
燕乐道:“但凡我能为,定竭尽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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