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子瞥了眼珊瑚,还是一脸的委屈愧疚,呆子看了眼还惊魂未定的杜俊笙,大掌拍了拍珊瑚的背,“没事了,走罢。”说着便推着珊瑚往人群外头走了。
众人见状,也都各自回地里干活儿去了,剩下个谢老三,屁颠颠地往杜俊笙身边靠了去,安慰道:“都是那笨丫头不懂事儿,可吓着你了!”
杜俊笙还软着脚,半靠在身后的树上支撑着,闻言瞪了他一眼,“要不是她我就被蛇咬了。”
谢老三一愣,见着他一双眼睛紧紧跟着已经走远的一高大一娇小的身影,连忙点头称是。
现在已是二月,冬时海面上结的薄冰早就消融殆尽,春潮涨起时,渔民们便纷纷补网修船,打算着下海大捞,养了一冬的海货,此时定是脂厚肉肥,捞起来拿到镇上去,一定能卖个好价钱!
珊瑚爹深谙此理,若是能在这时候存下点积蓄,兴许到年底便能将姑娘们的嫁妆给办回来了!这么想着,珊瑚爹便开始物色木头和造船人了。
附近这十里八村的,造船造的最好的莫过于住在村东头的老溜子,心细手巧,做出来的船又结实轻巧又漂亮,最主要是下了水速度还比别人家的快,用得忘了年头都没见坏的……只是老溜子这几年也少做了,身子骨不行,这门手艺也没人接手,唯有的一儿子也在县衙当差着,听说年后就要带他上县城里享福去了。再加上翠兰这事儿……毕竟那是她娘家表亲,即使走得不算近,可这也没有胳膊肘往外拐的道理……
珊瑚爹思忖着,要不是这事儿,兴许还能厚着脸皮,让他做完了这条船再去县衙,可现在……左思右想,村里能做条好船的,可就剩下不多人了,要说靠谱,还得算铁匠百会了。这人祖上不是杨沙村的,是跟着母亲改嫁才到的杨沙村。他娘嫁的就是老根叔,村里有名的老好人,啥手艺都会,更重要是手艺好还乐得帮别人,就是三十好几了还没娶媳妇儿,百会娘这一嫁过来还带了个儿子,他也拿着当自己的亲儿子疼,手艺更是倾囊传授。本百会不叫百会,不知是叫什么铁锤还是榔头的,只是他啥都会,也不知谁起的头,叫了百会,百会百会,百样都会嘛,村里人叫习惯了,便就一直这么叫着,本名倒是没人记得了。十几岁老根叔就给张罗着娶了个隔壁村子的姑娘当媳妇儿,可还没两年就得病死了,现在倒是孤家寡人的也没再娶,双福娘老说他这是连看媳妇儿的时间都跟省下,净给村里人办事儿了。
这么一想,珊瑚爹便定了主意了,吸了口烟往外屋走,见着珊瑚娘在院里喂鸡,开口招呼道:“你给我整二十个鸡蛋放着,待会儿我出去。”说着便要转身回屋。
“你要那么多鸡蛋干啥?家里哪儿来的能有那么多?”珊瑚娘看着地上懒懒的啄着糠皮的两只鸡,就这两只鸡,要生几天才能生二十个出来?这一时半会儿的上哪儿找那么多去?
珊瑚爹一皱眉,又吸了口烟,憋了会儿才吸了口气儿将烟吐了出来,嘴里有话欲说未说的,叹口气转身回屋了。
见他进屋,珊瑚娘将手里放了半满糠皮的簸箕往院儿里的矮桌上一扔,扫了扫蓝布围裙便匆匆往双福家跑了。
夕阳薄暮,本就是美景,春日的白天开始长了起来,日头落山拉得老长,远远地看着,跟舍不得走似的。珊瑚坐在路边的树下,时不时地朝前头的小径望去,见还是没人来,低头扫了扫落在身上的小片叶子,半扇似的,拿近了闻一闻,没啥味道,珊瑚抬头看看背上靠着的树,一色儿的绿,树叶看着繁茂,可兴许是叶子太小,又有些看着一粒粒的不知道啥的隐在期间,显得有些稀疏,透过树冠还能看到片片被夕阳染红的天。
村北珊瑚少来得很,除了要上山,家里去地头也不用从这儿过,这时天是开始晚下来,除了染得红艳的天,连夕阳都隐进山的那头了。
珊瑚坐在树下,等得累了便双手托腮,一双眼直直地盯着下山的路瞧,心里念叨着咋的这么晚还不回来。
又等了好一阵儿,天都快暗了下来,珊瑚正想着该不该先回去,便瞧见远远的有个高大的人影,背后背着弓,腰上别着个箭筒,手里还擒着大片黑影,瞧不清是什么,大步稳当地朝着自己走了过来。
珊瑚连忙站了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伸长了手朝那边挥动着,见他还是一样的速度走过来,有些耐不住等地朝那人影奔了过去。
“你可回来!”珊瑚一上前,便伸手要帮忙拎东西。
呆子往后闪了闪,左手褪下背上的弓,拿给珊瑚拎着,简单问:“你怎的来了?”
“天儿都黑了,边走边说罢。”说着接过东西,抬腿便往回走。
第三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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