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珊瑚娘将祝好的汤放在灶上,又添了几块小的柴禾进灶膛,好让它慢慢燃着保温,珊瑚很早就醒来,想告诉呆子不想去就别去了,哪知珊瑚娘说呆子早就去老根叔哪儿帮着整理马车了:好歹是京城来的贵人,怎么也要整理得舒适点。
没多时,珊瑚娘也欢欢喜喜地接人去了。
珊瑚抱着小栓带着铁树站在门口目送珊瑚娘离开,还没回屋呢就听到外头一阵闷雷滚滚,珊瑚望了望天上艳阳高照,“又是日头又是雷的,真是折腾。”
一看珊瑚娘离开了,小栓便挣着要下来玩儿,珊瑚关上门,也随了他们自个儿闹腾。
铁树带着小栓逗弄着前几天呆子从山上带回来的两只兔子,俩人都喜欢那只浑身绒白的,铁树一看小栓要伸手来摸,一把抱起兔子就在院儿里围着圈儿跑,小栓人小腿短,跟在后头边叫着哥哥边蹦跳着追。
小栓年纪小,话也才刚刚学着说,每日住在珊瑚家,听着珊瑚他们都管珊瑚娘叫娘,管珊瑚爹叫爹,自然而然跟着叫了,珊瑚娘本还忌惮着,辈分不能乱。可后来找了珊瑚二叔好几次,他却是半点没想将小栓领回去的意思,整日颓颓废废的模样,珊瑚爹前日还特意去找了他,想说说孩子这事儿,毕竟是自家孩子,总放在伯伯婶子家也不是个事儿,可见他拎着个酒瓶子摇摇晃晃的模样,珊瑚爹却是心软了,回来后也没再提,辈分儿的事儿后来也不计较了,摸着小栓的头说孩子想叫啥就叫啥吧!
珊瑚娘没法,只能这样了,只是若照着现在知道的,铁树该是叫小栓叔叔的。
想到这里,珊瑚打了个哆嗦,实在不想再往下想了,起身开始收拾屋子。
珊瑚收拾了院子里拉拉杂杂的东西,想着过会儿王都回来,肯定是要来家里瞧瞧的。王都为人,重义气又不拘小节,对他们这些小辈是关爱有加,都说有钱了人就会变,珊瑚倒没觉得王都有变了多少,至少上辈子,对于王都的关照,珊瑚是铭记于心的。
是以,即使王都不拘小节,可收拾好家里,让他来了也不觉着不舒坦,也算是起码的礼节。
就这么边想着事情边做活儿,一上午便这么过去了。
吃饭的时候,珊瑚看那两个小的都一副恹恹的样子,想来是吃了多日饼子泡汤也吃烦了,随口问了句想吃点儿其他啥的,俩孩子争先恐后地想了不少东西,最后铁树小手一挥一音定锤:“要吃蘑菇!”
小栓说话虽溜了不少,可也还没能说全一些东西,本就说不赢铁树有些着急了,这时候听到铁树说话,也蹦着跳着说要吃蘑菇,珊瑚看看天,日头高悬,不热却也明媚,珊瑚数着,家里也收拾得差不多,既然孩子想吃,那就上山去采点,反正天儿也还早。
吃了饭,珊瑚收了好碗筷,就交代着两人去找双财,铁树满口应好,珊瑚这才挎着篮子出了门。
没走几步,就见着二叔手里拎着个酒瓶子,歪歪斜斜地靠坐在路边,浑身脏垢不说,整个人看着没半点儿精气神儿,哪儿还是那个视财如命,每天打扮得油光水滑的人?
“二叔?”
珊瑚试探着叫了两声,他倒是睡得浅,迷迷糊糊地就醒来了,一见珊瑚倒是笑得开心。
“你咋在这事儿睡?现在虽说没那么热了,可日头还是毒的,可不能在大太阳底下睡!”珊瑚见他这模样,也有些于心不忍,也就多说了两句,哪知道二叔一上来便抓着珊瑚的手腕,眯着眼问珊瑚要去哪儿。
珊瑚见状浑身一凛,二叔跟香兰在他家后院儿里交缠苟合的那一幕猛地出现在眼前,珊瑚直觉一阵恶心涌上喉头,缩着手说:“呆子在前头等我,我现在得走了。”
“跟呆子啊……”二叔重复了一下,手却并未放松,“跟呆子去哪儿啊?”
“找四爷!”珊瑚急中生智,随便扯了个赵伯君出来,四爷找人呢,她二叔总不好让四爷空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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