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里的活你也比我干得好,再做几年你就能做得更好了。”张小柳从来不吝啬夸人,眼见小麦和赵正则都一天比一天开朗大胆,心里也很欣慰。
“我做得好,就不用你下田了,到时候换我来照顾你们。”赵正则轻声说。他也希望自己有一天能有足够的力气,像李声叔一样能干。
“我自己身强力壮,怎么要你照顾?田里的活儿最累人,不要总想着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扛,分担一下大家都轻松点,才不会把身体搞垮了。”张小柳在这里见多了因为家里主要劳动力垮了,整个家没多久就败落的情况,赵正则爹么本身就是一个教训。
“不会的。”赵正则应着,手上动作飞快。
张小柳知道他心眼太实,只怕没把自己的话放在心里,暗道这样也好,终归是个有责任心的人。只是不知道将来谁家哥儿这么幸运,能遇到这么疼惜人的对象也值得了。他心里从来没有觉得当时的婚约会成真,平日里与赵正则的相处也觉颇为自然。
春种的时候田里没有用上肥料,后来家里养了鸡仔,赵正则每天都要把鸡笼子下面的鸡粪便连着下面的一层土用铁锹刮走,在屋后的空地里起了个土堆,隔几天再搅一次灶膛里掏出来的草木灰,这几个月也已经沤得差不多了。张小柳还不放心,这几天又将门前屋后清扫的枯枝败叶等东西晒干烧了,又把沤的肥土翻松,才盖上一层玉米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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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六月六,白天的太阳已经十分猛烈了。这天要将五月节时系上的五色绳解下来,在水边烧掉,让流动的河水带走人身上的瘟疫病患。
张小柳记着这件事,那天天还未大亮就醒了过来,起床悄悄解开小麦和小松手上的五色绳走了出去。赵正则已经守在门外,也把自己解下来的五色绳递给他。
烧五色绳的时候没什么讲究,若是家里有香线,带上一支在烧过的地方插上点燃,就算礼数十足了。张小柳烧完就去田里顺便看了水稻,这时候已经有人家开始收割了。
“柳哥儿,你也来了?”正在往回走时,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草儿么么!”张小柳回头一看,喊住他的人正是许久没出门的林草儿。他身边跟着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是他的大儿子李康。
他等了会儿,两人就赶了上来。张小柳仔细看他的气色,似乎比上次见面的时候精神些,但人依然瘦得厉害。
“阿康哥,早。”他叫了旁边的少年一声,又朝林草儿说:“草儿么么好些了吗?今日怎么这么早来田里?”
“这几天好多了。我来看看田里的水稻能收不,他爹总说过几天谷子还能更饱满些,可我就怕天不等人哩!”
“李声叔的眼光你还信不过吗?我看我们家的好像也还青着,还拿不定主意要不要这两天先收割算了。”张小柳笑着说。
“他总愿意等,你们就三四亩地可以不用着急,我可是从水稻低头的那天就担心碰上雨天了。”林草儿以前亦是非常能干的人,家里田里两手抓,对于看庄稼的成色很有一套。所以即使病着也不放心,硬是要起来看一看。
“李声叔说得也有道理,等个两三天能多收几十斤呢!草儿么么也不用太担心,顶多到时候收快些就是了。”
“嗯,我看了也确实不太舍得现在下镰刀,打算过两天再动手。你们家里的箩筐什么东西准备好了没有?”
“都准备好,就等着收割了。”他们对这次的收割都抱着很大的期望,早早就开始准备了,连小麦都知道催着他把镰刀磨得锋利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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