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桑霓这次反应极大,她大概怕自己在诚王面前失去价值,这些天就一直在游说苏然带她一起出府,苏然知道她的小心思,斩钉截铁地回绝了她,只推脱地方太小住不下了,看着她的脸一次比一次难看,自己也没给她好脸色看。
“你已经入了王府籍,跟着我出门算是怎么回事儿,这里自有你的好去处,难不成你还嫌王府待你不好么?”
桑霓这下咬住唇不说话了,一副泫然欲泣受了委屈的样子,苏然心想真是几日不见功力大涨啊,连这套假惺惺的做派都学的如火纯青了,这哪儿还是当初那个泼辣的小村妞,自己这么一比较,倒真成了刻薄的小姐了。
无论桑霓怎么胡搅蛮缠,苏然就是不肯松口,有好几次都逼得苏然嘲讽地盯着她,差点就脱口说出“你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这样的话,好在最后一刻她还是忍了下来,诚王没有挑明怎么处理桑霓,她也不会去插这个手。
丢下桑霓这摊破烂事儿,小城管事终于递了消息进来,新仓街的铺面已经签订了文契,典了五年,诚王为苏然新办的女户,终于派上了用场。苏然拿着自己的户籍,把将要开张的店铺信息整理就绪,去凌州府登记造册,这件事情才算真正落定了。
之后,苏然就请小城管事将屋子重新装修一遍,换掉了老旧的门板,打了崭新结实的榆木雕花门扇,原本两间铺子共用一扇门头,也被苏然改成了两个独立的门头,这下门面看起来顿时提了几个档次。旧的家具也全都便宜处理了,换了新的楠木桌柜,墙面提了白,从里到外彻底打扫了一遍,这番动作下来就花去了十好几两。
剩下的就是铺面的装修了,为了尽可能的利用好铺子里的面积,苏然请木匠贴着墙打了两条长排的桌子,这也是她学后世那些小吃馆的布置设计的,剩下的空间还能加一张八人座的长方形桌子,又打了两张小四方桌,打算就布置在门面外的街道上了。等一切就绪后,苏然的荷包又瘪了一小半,她重新数了一遍银子,摸着仅剩的三十六两银摇头叹气。
花钱的时候是很爽,可现在轮到她捂着钱袋子哭了,她后面还要养孩子呐,诚王把世子交给了她,却没给她一文钱生活费,苏然忍不住腹诽,他该不是故意的吧?
这下同时开张两个铺面就不现实了,苏然只能将计划二搁浅,先关闭一个铺子,暂时只开小吃部吧。
屋子全部装修好已经是盛夏时节了,小陈管事先搬了进去,他现在以苏然的兄长身份示人,最近正积极地和四周街坊走动,打好人脉关系,听说已经有不少大妈在打听他的婚姻状况,想把自家闺女说给他呢。
春草园里也有了好消息,种下去的菌菇全都成活了,并且还在不断繁衍中,早前的三亩草药也都发芽抽苗了,三七和人参都是多年生草本,短期内还不能收获,白芨倒是已经出了花,淡紫色的小花朵像小铃铛一般,一结一串儿。
她给番茄也搭了人字架,引着藤曼往架子上爬,当青涩的小果子结了出来,苏然这边也全部打点就绪,就准备搬家了。
☆、第40章出府
伏月正是一年中白昼最长的一个月,卯时还未到,小芦河上的石拱桥就被阳光照得锃亮亮的,新仓街仿佛一瞬间活了过来,四五家店铺陆续拆了门板,搬出桌椅,灶上架起了大蒸笼。
方三娘和往常一样起了个大早,拢好发髻,裹了蓝布碎花头巾,用一只桃木簪子固定好,便忙起了一天的活计。
她拿着抹布擦拭桌椅,掐算着时间,约莫小一刻钟就有客人上门了吧,昨儿李家大哥赊了四个馒头;早上的肉包子馅儿她扣下了一点儿,晚上可以加个肉丸汤;隔壁的死婆娘又把桌子摆到她的铺子门口了,一想到这个,心口就涌起一阵闷气,她吐出一口浊痰,摔下抹布走了出去。
“宋婶子,挪个位呐,我这儿走动不方便了。”方三娘皮笑肉不笑地说着,也不待人家回话,自己动起手来,把桌椅往旁边挪了几寸。
宋婶子冷哼着翻了个白眼,嘲讽地笑笑,没有吱声。
方三娘转身回了屋,灶上的蒸笼已经咕噜噜响了,她一揭蒸笼盖,蒸汽喷涌而来,她一摆脸躲开了烫人的热气,拿筷子戳了一下馒头皮,已经熟了,麻利地拿下了这一笼,接着蒸包子。
“三娘,给我来一碗粥,两个馒头,要快些,赶着上工呢。”
“好嘞!”客人上门,她立刻忙活了起来,黄嫩嫩的粟米粥配着酱油萝卜干,是新仓劳工们最常吃的早饭,条件好些的还会加两个白面馒头或包子,也有那一日三餐都吃不饱的,一整个早上只靠一碗粥顶着。
“李大哥,粥来咯,小心烫嘴,”方三娘左手拿粥右手端小菜,转身又拿了两只馒头搁在土陶碗里,放在他面前。
李家汉子嘿嘿嘿笑了,他眼神一扫方三娘袖子里丰满的皓腕,低着头呼啦啦喝起了粥,朝嘴里丢进一颗萝卜干,嚼得嘎嘣脆。
三两下喝完了一碗粥,他站起身一拍肚皮,又添了一句:“再给我包两个馒头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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