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令她伤心的就是这一点。她希望自己对他的意义不只是另一件任务,不只是另一种达到目的的手段。她害怕……天哪!她害怕自己是爱上他了。
只有超级大傻瓜才会爱上麦强恩。
爱上经常出远门或在危险中打滚的男人是一回事。警察、消防队员、铁道员、油井钻探人员,他们的工作都很危险,也都长时间不在家。但至少他们都活在阳光下,至少他们的人生是真实的。强恩却永远在出任务,永远在扮演另一个人。她永远不会知道他是生是死,或者就算活着还会不会回来。
她不能那样爱一个人。她不能那样过生活。
「有车。」他说,抓住她的手臂拉她离开道路。「趴下。」汽车的灯光在黑暗中朝他们疾驶而来。
她趴在草丛里,强恩趴在她和道路之间。汽车呼啸而过。
他们缓缓坐起来。停止跑步后,她才感觉到她的脚和腿有多痛。她伸手按摩小腿。「也许打赤脚会比穿这种鞋子好。」
「泥土地也许,柏油路则不然。」
她的脚快被凉鞋系带磨出水泡来了,她把系带放松一格。「我这里有点麻烦。」
他蹲在她身旁。「水泡?」
「还没有,但快了。」
「好吧,不再用跑的了。我们必须在今晚弄到交通工具,因为白天徒步很容易被发现。我本来想到远一点的地方再下手偷车的,但这也是莫可奈何的事。」
「有什么差别吗?」
「如果有车在等于是陆义家后院的地方被偷,妳想他不会听说而猜出车是我们偷的吗?到时他就会知道我们开的是哪种车而派人追踪我们。」
她叹口气。「那么我们用走的。」
他轻轻握住她的脚。「那恐怕也行不通。我们很快就会遇到农场或村庄,我会在那里弄到代步工具,哪怕是拖吊车也行。」
她站起来。「在那之前,我们用走的。」
陆义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愤怒过,但气的是自己而不是别人。毕竟,出卖背叛在他这一行中是常有的事,但他没有料到他竟然会被骗得这么彻底,他也没有料到这么多保全人员竟然阻止不了一辆车离开庄园。他们应该是专家,但他们的表现却令他大失所望。
他的一个警卫死了,另一个脑震荡。海杉被人发现衣衫不整、不省人事地躺在车库地板上。海杉显然是猜中谭子企图偷庄园的车辆而遭到谭子从背后偷袭。令陆义大惑不解的是,海杉为什么在值勤时赤裸着上半身。直到他注意到嘉娜一直没有出现而派人去查看时,谜底才揭晓。嘉娜被绑在床上,一丝不挂,怒不可遏。陆义原本还在考虑是不是必须为了嘉娜受到的侮辱而杀掉海杉,但她在得知海杉受伤时流露出的焦急关切,使他确定在她卧室发生的事是你情我愿。
陆义的客人都震惊不安,今晚的暴力事件迫使他们许多人认清陆义到底活在怎样的世界里。向朋友吹嘘他们去恶名昭彰的龙陆义家作过客是一回事,但现实的残酷却是另一回事。他们大部分人在天一亮就要离开了。
就宴会主人而言,今晚是个大失败。就生意人而言,比大失败还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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