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的一支袜子也不知去了何处,可怜的娇嫩的雪白的脚丫踩在石子路上,
群众们兴致正浓,不断有人过来故意地往妈妈的脚上踩着,每踩一下,妈妈便发
出一声哭喊,于是便引来一阵哄笑。
沿着全镇大街小巷游了个遍,又转回到我家门前的打麦场上,因为这里宽敞,
有几颗百年大槐树,乘凉的人多,妈妈等三人被喝令分别站到三个石磙子上,高
高撅着屁股,把腰弯着,低着头任人批斗。
「臭破鞋,老实交待,你和罗长年搞了几次。」群众起着哄地审问。
但即使是起哄,也是革命群众,妈妈仍然要老实地认罪:「搞了……两次…
…」
一块霉烂的白薯扔到妈妈的脸上……
「怎么搞的?」
「对,老实交待,怎么搞的?」
妈妈全身发抖地撅着屁股,对于这样的问题,却不好张口,「我……我……」
人们似乎也知道妈妈不会交待这样的问题,于是接着起哄:「老实交待,罗
长年操你的功夫棒不棒?」
妈妈羞的使劲低着头,连声也不出了。
又一块土坷垃砸到妈妈低着的头上,土坷垃碎了,土渣子弄到妈妈的头上脖
子里。
「哎来了,照相机来了,给这几个反革命分子照个相。」
真亏了他们,在那个年头,居然在一个农村的镇子里,还搞来一架照相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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