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自古帝王州,龙虎山前凤凰游。万千朱楼平地起,御道争驰数风流。
这是文人墨客诗中笔下的金陵城,这是达官贵人起居往来的金陵城,这却不是方祈此时眼中见到的金陵城。
“困死了……”
少年一边打哈欠,一边无聊透顶地再度掀开车帘,然而他目中所见,除了马车前头如鬼火一般幽然晃荡的几盏灯笼外,黑夜依然漫长,看不到一点日出的迹象。
沈孟虞坐在他对面,阖着双眼,似在补眠,一声不吭。
方祈抱怨了一句,见沈孟虞不搭理他,也只能一脸无趣地放下车帘,学着他的样子坐着打瞌睡。
然而就在方祈闭上眼的下一刻,沈孟虞忽然睁眼,眼中毫无倦意。
碧水浸润的黑眸在夜色中静静闪烁了一下,他看着对面少年眼下淡淡的乌青,摇摇头,无声地泻出一丝轻笑。
沈孟虞晨起更衣时听章伯提起,说是他半夜三更起夜,隐隐听到东厢中传来一声异动,还以为是遭贼了。只是早上起来去各屋中检查,又什么物件都没有少,倒是奇怪。
如今想来,怕是方祈初来乍到,半夜睡不着弄出的声响。
不过,盗圣弟子大驾光临,可不就是遭贼了?
沈孟虞唇边笑意更浓,他仔细斟酌了一下,觉得还是应该向章伯等人透露一下方祈的身份,省得日后误会。
心中打定主意,沈孟虞再度阖上双眼,只是唇边的那一丝笑意,却在忘了收回。
寅时已过,天蒙蒙亮起来,一线鱼肚白自东南边的城墙外翻上来,随着点点微光聚集成线,就好像有人用笔在苍蓝色的天幕上认真勾勒,自歇山顶角楼飞檐上的碧色琉璃瓦起,一笔笔描绘出坐落在帝京中心的这个庞然大物——皇城。
角楼之下,负责值守的城门守卫们也已调拨轮岗完毕,安然沉睡了一夜的皇城城门大开,接引一位又一位身居高位的臣子上朝觐见。
车夫沈安吹熄挂在车辕上的灯笼,静静握着马车的缰绳,候在承天门边上。
眼见着该去上朝的臣子们大都鱼贯入了皇城,城门口只剩下零零散散几架马车似在等人,他方才转头敲敲车壁,小声提醒车中二人。
“郎君,时辰差不多了,可以入宫了。”
“嗯,知道了。”沈孟虞一路上都只是闭眼假寐,并未真正睡着,反应十分迅速。
答复完沈安,沈孟虞伸手拍拍正瘫在马车角落里睡得香甜的少年,俯在他耳边轻唤道:“醒醒,该进宫了。”
“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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