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荷更不应声了,但被这道士一提,却琢磨起这个问题来。
他,喜欢的是谁?
“我喜欢的人可多了。”夏荷嘴硬。
“喜欢跟喜欢可不一样了,我说的那种喜欢,最终还是为了互相交合。”道士没个正经,一手握成圈,另一手伸出食指来,比了个捅进捅出的动作,笑道,“你,想要与谁,做这跟旁人绝不能做的事呢?”
李慕。
这样的两个字很快便蹦入了夏荷的脑袋里,全然没有第二个选择。
道士见夏荷这样子,笑得更灿烂了:“这就对了!枉费我寻了这么个姻缘给……咳咳!”他话说一半,却似乎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不能说的话似的,干咳了两声,瞧了瞧夏荷,拍拍胸脯。幸好这娃子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没有听见他刚刚说的那话。
刚一放心,这道士便听夏荷问了起来:“你说这姻缘,是你寻的?你是月老?”
夏荷虽是这么问了,显然他自个儿并不相信,上下打量了这道人一番,又摇了摇头:“月老应该是个老头子才是。”
“咳……老道乃是从来处来的,并非是有根之人。小公子,相见即是缘分,莫要追寻缘出何处。”他摇头晃脑,又装起高深来了。
夏荷撇撇嘴,问道是:“你是说,若是我喜欢,要我去跟他讲?”
“然也然也!”这道士笑得更欢,“孺子可教也!”
“可他又不会答应我。”夏荷还恼着李慕呢。
“那你就去追嘛!——反正你们都是男子,又不是大姑娘,要矜持。”这道士一见夏荷又犹豫了,说出来的话更不像话了。
“我去追,他就能答应我?”夏荷问。
“姻缘天定,你跟那人,有红线牵着呢。”道士笑得神秘。
夏荷又想了想,点点头:“好,那我去追!”说罢,他也不顾自个儿是寻了个出来买点心的借口,才跑到外头来的了,两手空空,就要立刻往客栈赶。
那道士见夏荷走了,将幡子一卷,背在手后,摇头晃脑,嘀咕道是:“这小娃儿,倒比他爹听劝,不费我特地跑这一趟。”
忽然眼前多了个影子,将道人吓了一跳:“嚯!”竟又是夏荷。
夏荷又跑了回来,手里头拿着些铜板,见道士被自己吓着了,道是:“道长不是能掐会算么,竟没算出我要回来?”
道士摸了摸鼻子,装出故意的样子来:“若是不论大小事,都非要算上一算,每一须臾的事都要掌握在手里,那这人生,可就没了半分惊喜了,多无趣呀。”
夏荷懒得理他的胡说,这随便逮着个问题就能编出道理来的模样,怎么瞧着兰像娘似的?他数出了五个铜板,递到道士手里,道:“饶南镇的那个半仙,问卦收的就是五个铜板。我这可不是胡乱给你的,你要多要,那可没有!”
“小公子,我不是说了么,我不收钱的。”道士这么说着,却笑眯眯地将那五个铜板攥在了手心里。
夏荷道是:“我不贪人的钱财,既然你特地来指点我,那这就是你该得的。这位道长,多谢。”夏荷像模像样地行了个礼,只可惜他仍身着女装,瞧上去便怪里怪气地。
只是这道人并不会笑话,而是弯着眉眼,受了他的礼,摆摆手,让他赶紧回去。
礼倒没什么受不得的,道人自知自己比夏荷大了两个辈分呢。这回见夏荷真的走了,道士抛起了手中的铜板,啧啧道:“徒孙孝敬,买个肉包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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