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花询看着她的掌心的白雾一点点被吸进划开的口子里,直到全部消失,蜘蛛也突然安静下来,隆起的包慢慢变小,最后掌心恢复,只留下一道刀痕。她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见,只觉得这副场景太过于骇人听闻,她吓得满脑子混乱,只想着那只恐怖的蜘蛛爬进了花渡的手心不见了。
花渡松开剑,累得无力。她扶着桌子,面色苍白地看着一脸惊恐的花询,解释道:“我无事……”
“你……”花询靠近她,伸手想要碰她,又不敢碰,总有一种那只蜘蛛会从某个地方破开血肉逃出来一般。
“问棠……”花渡抓住她的手,想跟她说什么。花询一被碰到,立刻甩开花渡的手,面如土色地倒退好几步,跑了出去。
花渡看着她害怕得跑掉的样子,心口的疼痛比刚才还要痛。
花询跑出去之后,立刻找到了在练字的顾尚儒,不顾礼仪地扯着顾尚儒的袖子,急切道:“尚儒哥哥快去帮我请医匠来!快些!”
“你哪里不舒服吗?”顾尚儒第一次看到她这么惊慌失措,紧张道,“好我马上去请医匠来,你先休息一会儿。”看花询急得快哭了,顾尚儒也不敢多问,连忙跑着去找医匠。花询扫了一眼书架,到处翻查着有没有医书。她不知道要怎么去救花渡,一只活生生的大蜘蛛跑进了身体里,这要如何是好?有没有什么药能把蜘蛛驱赶出来?
她还没有翻出医书之前,顾尚儒就拉着医匠喘着气赶来了。三人又匆忙赶往花渡住的房间。到的时候,房间里已经空无一人,里面的人已经不知去向。
“人呢?”顾尚儒察看了一下,找不到人。
花询乱了手脚,惨白着脸色,抿着唇沉声快步追了出去。医匠为难地看着顾尚儒,顾尚儒神色凝重地沉思了片刻,断定生病的人不是花询,而是花渡,只是不知道花渡怎么不见了,看花询如此重视花渡的样子,他必须先帮她找到花渡。
只是,花询……未免太过紧张这个花大家了。顾尚儒心里忐忑不安地想。
大陈盛兴十六年十一月八日,柳家长子柳纪奉命迎娶宁王之女安河郡主楚衍为妻,婚礼定于十一日举行。圣旨随着天子用印传出宫外,宁王府开始张灯结彩,筹办婚事,久病的宁王似乎因为安河郡主的终身大事得以解决而高兴,身体恢复了不少,已经能够开始接待宾客了。各地的官员早早就把贺礼准备好,都知道柳纪将在十一月十一日迎娶楚衍,只是圣旨未下,都不敢太招摇。远处的太守派遣的亲信更是早就出发,从南向北低调而来,及圣旨一下,所有人都躁动起来,纷纷大张旗鼓抬着贺礼前往长安。宁王封地的臣子们也纷纷献上了礼品,另外有一支军队借着婚礼送礼的掩护,悄悄集结起来,往长安进发。
宁王府本就气派非常,走完了所有的流程,三书六聘在严格的礼仪和规矩下完成,只剩下最后的迎亲拜堂。成婚是件大事,何况这件大事还关乎到一个实权王侯之女,帝君最为宠爱的臣女,各路人马暗潮涌动。宁王因为身体还没好全的原因,一切事务都交给了宁王世子楚衔打理,只是在重要场合才会出现。按理说,楚衔应当在阁楼之中不得再出门半步,但是楚衍却出现了在皇宫之中,从天子的书房出来。
楚衍面色并没有因为要举行她所厌恶的婚礼而难堪,倒是像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似的。走出来的时候刚好碰见了奉命觐见的太子楚衡楚文平,楚衍难得快步上前带着笑意跟他打招呼:“太子殿下。”
楚衡打量了她一眼,肥大的手摆在大腹便便的肚子上,富态的脸上也回以微笑:“是仲辞妹妹啊。”他看了一眼身边人,眼底闪过一丝奇异的目光,随即抬起脸对楚衍道,“仲辞这是刚见过陛下么?”
“今日陛下召见,入得宫中听训,这会儿正要回府呢。”楚衍进退得体,柔声道。
“陛下真是疼爱仲辞。孤那些姐姐妹妹,哪一个比得上仲辞更深得陛下宠爱呢?”楚衡意味深长地道,“孤也一直是把仲辞当成自家的妹妹,仲辞不日后成婚,孤必然送上一份大礼。只是东宫向来节俭,仲辞还望不要嫌弃孤的礼物不值当。”
楚衍行了个礼,微微一笑:“文平兄长一直是仲辞的兄长,若文平兄长能莅临仲辞的婚礼,仲辞与夫君定然有感蓬荜生辉。”
“好,就这么说定了。”楚衡一口约定,摸了摸自己的微微凸起的小肚子,“孤等着喝仲辞的喜酒。”
目送楚衡离开,楚衍嘴角的笑意便消散不见。她不想在宫中逗留,快步出了宫,上轿子回府里去了。
到了宁王府下轿,楚衍上了门口台阶,还没进门的时候先问了一句:“世子问我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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