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算术课(那时候,小学的数学课都被称为算术课)何老师抱着教材走进门。班长一声起立,还未喊出老师好,何老师已横眉竖眼地呼道:哎呀呀,今天这教室里怎么这样臭?又认真地环视一圈道,这到底是什么味呀,同学们?
台下男孩子中马上传来嘿嘿偷笑。
何老师虽已半老徐娘,略显“发福”,但也玲珑,皮肤细腻,色泽白皙。闻笑后,她秀目又一瞪,惊问道:那么,是哪个同学拉……拉裤子啦?!
话音未落,全班孩子便哄堂大笑。
笑声中,有同学嚷着要向她汇报。她听不请,也非常不满学生的笑声,面上一绷,严肃质问道:不许笑了!如果有同学要发言,为何不举手?!
马上,好几个女同学同时举手,特别是战美,把个小手举得高高。
何老师就叫她发言。她话沒说,眼圈已红,恨声道:报告何老师,是华卫国身上臭!停停,又余怒未消地喊道,他从头到脚都是臭大粪!
华卫国听见,因在老师跟前,便面红耳赤起来,高声道:谁从头到脚都是大粪嘛,我头上一点也没有,只是衣服上才有!
满脸诧异的何老师问明情况,马上,秀手一指门外,大声道:华卫国,你怎么这样就跑来上课了?快去好好洗洗,把衣服都弄干净了再来听课!
见他还沒动弹,又厉声道:听到沒有,快去!
华卫国悻悻然地走出教室。
战美望着他的后背,做个鬼脸,高兴得摇头晃脑。
他来到盥洗室,却因从未洗过衣裳,迟疑着不知如何下手。
后来,干脆跑到澡堂,央求烧锅炉的老师傅开门,站喷头下,连人带衣用水哗哗冲起来。
可洗完,浑身冷得哆嗦,却发觉自己没有衣服换,但想到今天是周末可以回家,便又高兴了,穿着一身湿衣服就回去上课。
不想,刚一进门,同学们看他衣裤上,屎倒沒了,却换了个模样,浑身湿淋淋,还在不断滴水,得得瑟瑟、缩成一团,活像一只落汤鸡,便又招来一通大笑。
何老师疑惑地问道:你沒换的衣裳吗?见他点头,迟疑一下就沒再问,让他落座。
可屁股还沒挨上椅子,周边便有数个女生举起小手,向老师报告,说他身上还很臭,而且形容,臭味一会像这样一会又像那样,还有许多变化。
他一听,又气又笑,一下觉得很委曲,毕竟是个孩子,简直有些想哭。但他自然不能落泪。不过,令他奇怪的是,这次,离得最近的战美反倒一声沒吭。这叫他心里有了那么一点儿特殊的暖意。
不过,何老师发话了,命令他回去重新洗衣服,而且,这次,必须洗得绝对无味才能回来。
这下,不会洗衣,身上仍冷,脸色还如同青萝卜皮一样的华卫国再也按捺不住,眼泪不听话地夺眶而出,刷地蹦起,挥舞双手,高声嚷道:不去,不去,我不去!我就不去!她们怕臭,那是小资产阶级思想。你何老师就这样说过!
顿时,教室里鸦雀无声。
何老师一时也就怔住了。
正在这个当口,一阵咳嗽声从门外传来,班主任李老师抱着一身自己的衣服走进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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