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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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李有根头戴解放帽,身着解放军军服,胸前挂了二十多个勋章、军功章、解放全国纪念章,光着脚,手拿一瓶烧酒,蹲在县政府门口。他“咕噜”一声喝下一大口酒,就大声嚷嚷起来:“你们到底是不是共产党员?两个小娃子刚分配我们县,屁股还没有坐热,你们就要把人家打成右派。前些日子你们还表扬他们的信写得好,今天就说他们的信是大毒草,你们对得起谁呀……”又“咕噜”一声喝了一口酒又说:“不要以为我们都是好欺负的,把我们看成阿斗。我们不干,今天不给个说法,我就不走了……”他越说越激动,唾沫星子喷得满天飞。显然老李头已经愤怒到极点,但居然一句脏话都不带,说明他是有备而来。

        县机关的干部和周围的老百姓听到嚷嚷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都跑出来看热闹。县政府门口聚集的人越来越多。

        金副书记看到这种情况,马上骑自行车到出版社找李鹏飞。

        金副书记说:“老李,李有根大闹县政府你知道吗?”

        李鹏飞惊慌地:“不知道,确实不知道。”

        金副书记严肃地说:“你们社还觉得不够乱吗?上午才把你们的陈若鹃和洛伟奇揪出来,下午李有根又大闹县政府,还有人揭发你们汪珊珊装病躲运动。一些人正想把你们出版社打成反革命小集团呢!你是不是想当这个小集团的头头?你看着办吧。”金副书记说完转身离去。

        李鹏飞飞也似的赶到县政府,二话不说就拉着李有根往回走。李有根还愤愤不平地说:“李社长,你别管我,不闹个明白我不走。”

        李鹏飞说:“这场运动是毛主席亲自指挥的,你闹得明白吗?”

        李有根一听毛主席三个字,就像听到咒语似的,立即蔫了下来。对解放军指战员来说,毛主席代表方向、明灯和胜利,一句“为了毛主席,冲啊”,战士们就视死如归,向前冲去。李有根听说是毛主席老人家亲自指挥这场反右斗争,心头更加沉重。他悲伤地说:“李社长啊,若鹃和小洛子是多令人稀罕的好孩子啊,人心都是肉长的啊,怎么说整人就整人,平白无故就把这样好的人打成坏人呢?这个世界还有没有王法啦?才入城几年啊,怎么说变就变了啊……”他越说越伤心,失声痛哭起来。

        李鹏飞不说话,任由自己的眼泪往下流。

        第二天继续召开批斗陈若鹃和洛伟奇的大会。刘瑞英批斗会上宣布:“从外调中又发现了洛伟奇新的罪证:原来洛伟奇是漏划大土豪、大地主,证明他的右派言行有深刻的阶级基础。”群众的革命情绪更加高昂,踊跃发言,大喊口号。洛伟奇看了若鹃一眼,发现一夜不见,若鹃姐瘦了许多,脸色苍白,神情委顿,仿佛换了个人。洛伟奇心中充满爱怜和悲伤。他不懂,为什么这莫名其妙的灾难会降落到自己和若鹃姐的头上,他和若鹃姐从来都没有做过一件伤害别人的事啊!特别是若鹃姐,走起路来都十分小心的一个人,又怎会得罪什么人呢?他百思不得其解。

        洛伟奇忍不住了大喊一声:“我要发言!”他嗓音洪亮,盖过了话筒发出的声音。

        刘瑞英声嘶力竭地说:“你现在没有发言的权利,你要老实听取革命群众的批判。”

        洛伟奇大声说:“如果真理在你这边,为什么怕我发言?”刹那间,整个礼堂静了下来。洛伟奇转身对着主席台说:“吴书记,金副书记,我现在还是个共产党员,能不能让我讲几句话?”

        吴有序朝金副书记点点头,金副书记说:“你有什么话就对着话筒说吧。”

        人们都以为洛伟奇要求发言是为了给自己辩护,刹那间全场鸦雀无声,人们竖起耳朵想要听他的辩解。

        洛伟奇走到话筒跟前,愣了一会儿神,说道:“嘿嘿,你们都上当了,这封信是我一个人写的,陈若鹃同志一点都不知情。不信我可以从头到尾把信的内容给大家背诵一遍,保证一字不差,连标点符号都算上。同时你们也可以查字迹。”

        金副书记说:“你在写信前和陈若鹃同志商量过吗?”

        洛伟奇斩钉截铁地:“没商量过。”

        金副书记说:“那么为什么信上有她签名?”

        洛伟奇:“那是我模仿她的签字。”

        金副书记说:“为什么你要写上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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