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过亡灵之后就是野餐。惠婷思忖了良久,倒了两杯酒,走到木杰跟前,递给他一杯,说:“再过四个时辰你就要走了?”
木杰说:“要走了。”
惠婷说:“你对你的小杰杰就只是瞅两眼?”
木杰说:“我就是把他含在嘴里,我该离开时仍然要把他吐出来。”
惠婷说:“这一点,你继承了你母亲。”
木杰说:“哪一点?”
惠婷说:“超人。”
木杰说:“她是超人?”
惠婷说:“是,只不过死在了小聪明的手里!”
木杰掏出一张飞机票递给惠婷说:“既然我是超人,我也玩点小聪明。”
惠婷捏着飞机票,却说:“你还是省几个钱,拿去退掉吧,我不会跟你走的。”
木杰说:“这是一张本票,你什么时候想了,你什么时候去找我。”
惠婷说:“哪儿?”
木杰说:“纽约,司令部!”
惠婷说:“司令部?”
木杰说:“对,‘张军长’的司令部,那儿永远对你是敞开的!”
02三维长官三围小姐
天蒙蒙亮,睡眠中的木杰翻了一个身,一只手就搭上了一个感觉好熟悉的身段。那身段似乎更乖巧,一触及讯号就如泥鳅般的,钻进了他怀里。凸胸,纤腰,丰臀,他情不自禁吻上那久违的唇。那唇儿很热烈,却很生陌,以至给他的感觉,自己就像一封信,重重挨了一记邮戳那样……
木杰暗自想,久别胜新婚,他和惠婷分别一年多了,跟自己做这种事如同僵尸一般,他动了气,一脚蹬过去,“哎呀”一声,他清醒过来,发现自己躺在地板上,往上瞅,裸着身子的邦智,正喘着粗气,在她期盼着的眼睛里,有抹怜悯,有抹同情,还有抹深深的温柔与渴望……
他心里“咯噔”一下,慌乱地闭上了眼睛:我的天,自己竟然把邦智当成了妻子惠婷。而且,眼前这尤物比惠婷的胴体,似乎更打眼,水肌玉骨,宛如细瓷做的,白得耀眼。当初,邦智除脸孔外,身体所有的部分,都是按惠婷的模子做出来的,就像蛋糕上二颗樱桃那样。
他不禁想起了女神维纳斯,就讷讷说:“简直就是女神维纳斯。”一种恐惧却上心头。
近来,木杰对邦智的能量系统进行了较大的改进,她用不着每逢夜晚再钻进那个笨重的铁皮柜了,她只要穿上他给她设计的多晶硅超薄服,她就能补充太阳能,甚至在运动中也能接收太阳能,或者储蓄起来备用。这是工艺上的一大进步,却给邦智留下了一大截闲散时空,当早早结束供养时限以后,她的时间就难以打发了,要嘛她把木杰搞醒,和他嬉闹;要嘛她上网看那些木杰没有给她程式以外的东西,比如网上的“情话绵绵”“野蛮女生手机短信”这类的专栏。
邦智似乎比他更尴尬,她只是娇嗔了他一句,还是倒打一耙的那样一种:“你瞅西腊雕塑人啊!”说着,她已经胡乱着好装,溜下床拢到他跟前,伸出欲搀扶他的手,嫣红姹紫的脸上,难以掩饰的羞涩和柔情。木杰板着窘迫的脸,冲她挥了挥手,立起身,上床扯了被子掩盖好身子。
邦智理解他这个动作,他要自己出去做早餐。她低下了眼帘,走出了卧室,心里也在问着为什么,怎么搞的,原先她与他单另在一起的君子协议:就当姐夫和小姨子闹着玩一般的,怎么就变成了眼下这般难堪?
木杰望着她消失的背影,重重吐了一口气,这种难堪的镜头不止一次了。原因何在,知女莫过父,邦智能是他打造的,她的躯体正发生着程式都无法控制的骤变,优化基因与意想不到的非基因因素碰撞“生理现象”。通俗的说法,如同人的情感危机一般,或者说,就像一个少女大了自然要怀春叫春那样。更令他不安的是,这种情感波浪,正向着他冲撞过来,套用第二导师欧德曼常挂在嘴边的一句理论来说,“智能机器人与真人的关键区别,仅在于它们不能区分什么是真正的爱――尽管只要打开他们身上控制爱的程式,他们就会对主人报以无限的爱”。也就是说,她看上了打造了她的他,如同女儿爱上了自己的父亲一样。在实际的生活里,他俩有时以师徒之称,有时以父女相处,在众人面前,她还以中国封建帝王最传统的称号,叫他主子。这些叫法,他都能接受,他俩是两辈人,尽管在思维上,他们没有现实人的两辈人所有的代沟……
人类的第五种情感是地球人与外星球人的爱情。卫斯理是这样理论的。他是联合国外星生物分析局的特别成员,具有很大的权威性,甚至他还大胆设想,与人类最好伙伴的智能人,应该还有第六感情,究竟是什么呢?他也一时说不出所有然……
木杰不敢想下去,咬着唇拿起了电话,再次向远在中国的惠婷求援,只要妻子来到了他的身边,才能令难堪的事情不再发生。惠婷与木杰仍旧一年前的样子,即若即离,好像谁也不在乎谁,惠婷要和他在一起,唯一的条件,就是要他离开国际刑警组织,让她结束那种提着脑袋过日子的担忧。一个月前,当电话里详细听完木杰第一次说到情感危机之后,惠婷楞怔了半晌,叹了一气,说,这逼儿,果然被我预料到了!过去惠婷骂邦智,最大限量,是小蹄子之类的,现在升格为“逼儿”,可见她早已想到了,日子久了,父女之间会出现畸形的情感碰撞。也许正是这种担心,惠婷最后答应了他,同意立即带着小杰,她和木杰的儿子,在纽约建立一个家。
木杰这样回忆着,电话里响起了惠婷的声音:“又是……啥哪?”声音波浪,一浪推着一浪,波浪声里有回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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