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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东辉怔住,盯着他,像是惊诧,又像是搞不明白,拖着长长的尾音,一副懒于哄人的口气:“哪儿就惹你不高兴了……”
陈光仰视着他,这一刻,所有的东西都来了,和这个人,在前面那个房间,做下的那些肮脏事,肆无忌惮的哼叫、腹股沟上的润滑液、干涸的精斑,他直视着他,恳切地说:“钱我想办法还……”
“你他妈喝酒喝懵了吧!”冉东辉赫然打断他,虽然强势,但那个激动的样子,分明是怕了,“我是投资人,这是我的生意,”他想轻描淡写,但额头上的青筋绷起来,脖子往上全红了,“你是运动员,这他妈是你的职业生涯!”
陈光垂下眼睛,但头,高高抬着。
冉东辉太会看人了,他看得出陈光的决心,正因为看得出,才狡猾地软下来:“今晚不想在这儿睡,就滚。”匆匆扔下这么一句,他转身走。
今晚?陈光没想到他会回避这件事,自己说的不是今晚,是以后,是每一天!他追上去,想把话说清楚,冉东辉却突然停住,回过头,似乎有点疑惑:“红了,”他问,“交女朋友了?”
陈光陡然站住,震惊地看着他,冉东辉点点头,笑了:“我把你捧红了,”他吼,“你他妈给我交女朋友!”
不,不是的,陈光想马上否认,可真的不是吗?他和林森,他们不是这种关系,又是什么呢?
冉东辉抬起胳膊,恨铁不成钢地指着他:“你他妈也不想想,你什么都不是的时候,那婊子在哪儿呢!”
陈光没出声,冉东辉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好好说:“我他妈还是你老板,”他朝陈光摆摆手,让他滚,“赶紧给我分了!”
陈光气馁了,他实在说不出口,和他好的并不是女人,而是林森。
一次失败的“分手”,接着就是紧张的比赛季。赛区赛的赛程很紧,拳手经常要“背靠背”,也许是怕影响他比赛,那天之后,冉东辉再没“要求”过。即使不用去香格里拉,陈光也没机会回家,每天密集地备战或出场,至少有半个月,他没见过林森。
赛制是单败淘汰制,他打得很顺,其中两场对手,顺得他都怀疑是不是冉东辉砸钱给他买了假拳,七场血战后,毫无悬念,他进入了决赛。
隔天晚上,另一组半决赛的结果也出来了,获胜的是林森。当时陈光正在小会议室和团队看直播,台裁举起林森胳膊的一刹那,他兴奋得攥紧了拳头,助理他们却一片哀嚎,垮着脸安慰他:“哥,没事儿,他减重减得体力都不行了……”
陈光边听他们说,边摆弄手机,特别想给林森打个电话,正在犹豫,手机震了,来电显示是冉东辉。
这几天他总会打过来,没什么事儿,就是闲聊,问陈光累不累,伤口疼不疼,有没有和女朋友“断干净”。陈光有时候接,有时候不接,不接,助理的手机就会响,反正逃不掉,他干脆接起来,走出会议室:“喂。”
那边没声音,陈光觉得奇怪,提高音调:“喂?”
冉东辉这才出声:“不知道说什么,”他嗓子有点哑,“就是想听听你的声音。”
这种话,陈光从来不回应,冉东辉等了一会儿,妥协了似的,轻声说:“实在不想断……就算了,投资我不撤。”
陈光倏地睁大眼睛,听这话的意思,他是打算默许自己在外边搞“女人”?
“决赛在体育大学搏击馆,这周六,”冉东辉换了个话题:“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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