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清虎虽然有强烈的升腾欲,但他与吴培云关系不一般,并没有公然采取取代吴培云“自登大宝”的过急行动。他是在吴培云、张凌云和刘常新之间走钢丝绳:“既与三人合作,又与三人有距离。吴培云对此非常反感。
而张凌云则相对沉着稳健,又出手不凡。他利用治保主任的特殊身份,频频去公社汇报工作,公社领导对他十分赏识。
相比较来说刘常新则锋芒毕露,公开抨击吴培云,大有一举毁灭现行班子,而由他出马组阁之势,不过,刘常新具有明显的造反派的做法,很不得公社领导的欢心。
吴培云基本上了解他们三人的动向和情况。他虽然失去了开拓创新的能力,但识别是非,判断政治行情的灵敏仍然存在。但是对于如此局面,是进是退?怎么进,怎么退?他心中也有些忧郁,于是借着看望张鸿远的机会,顺便想听听张鸿远的高见。
张鸿远没想到吴培云会出现在家门口,听到刘瑞芬院子里热情的招呼声,心中又惊又喜。
“呀,,他叔,好稀罕呀,今天刮得是西北风,可没刮东南风呀。”刘瑞芬从厨房里走到院里欢迎一村之首长的光临。
吴培云笑笑说:“风?没有风。西北风也没有,我吴培云大架光临能有风?是雀放了个屁。”
张鸿远在屋里想:“你才放屁呢。”
“张鸿远,伙计。你这是在坐第几胎的月子?别人两年坐一回月子,你一年坐几回?”吴培云一进门又嘲笑张鸿远,把张鸿远养病比做是妇女坐月子。
张鸿远没好气地说:“我的儿,都当官了,会嘲笑老子了。我也说不清,你说吧。”
吴培云听张鸿远出言不逊,骂他,便不开玩笑了,说:“伙计,我不想干了。退下来好不好?你帮我拿拿主意。”
张鸿远吃了一惊,没想到吴培云说出这种话来,“蹭”坐起来,瞪着吴培云问道:“开什么玩笑?放着书记不当,要当平头百姓?”
“真的。老伙计,我觉得不对劲了,最近老挨公社批评,我也是五十岁的人了,脸上挂不住。让年轻人干吧!”
“谁?谁能干?”
“张凌云,公社对他挺看中。还有刘常新,也活动的很厉害。最近村里和公社连连出现大字报、小字报,矛头指向我,看来是这个刘常新干的。”
张鸿远说:“是他,大队门口的大字报我看过,刘常新想用曲线救国的方法来搞你。他没有张凌云直接接近公社领导的机会和条件,所以才这样干,不过,这种办法恐怕达不到目的,怕什么?”
“我不是怕,伙计。我烦了,脑袋跟不上形势了,别扭,不如扛上镢子去地里干活歇心。”吴培云心事重重地说。
“既然你觉得力不从心,那就算了干吧。”张鸿远说。“二心不定,输个干净。自己不要勉强自己。强人所难不好,强自己所难更不好。无官一身轻。我这个,一辈子讨厌做官,不省心,毁人。也许,早早退下来并不是坏事儿。这社会是要有变化的,我这些老思想是会落后的。老了,不要再犯老了错误,你说呢?”
吴培云点点头,仔细琢磨着张鸿远的话。张鸿远是爱动脑子的人,说出来的话,条理清楚,一针见血,能说到点子上,吴培云觉得启发不小。
俩人沉默了好久。
两支烟不住地冒出一股一股淡淡的雾团,散到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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