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开始有意无意地注意她,身体好了以后,她经常会和惜艾去天意湖边散步。再后来,大部分时间是她一个人,呆呆地望着湖水和天空,只有在看见木虎那群小顽童戏耍的时候,才会露出朝阳一样鲜妍的微笑。
她是喜欢孩子的吧,我想。
我会远远地看着她,从来不靠近。惜艾并不让她做家务,她会一个人捧着一本旧书安静地坐在湖边读,侧脸娴静神态安详,却永远透着说不出的忧伤。更多的时候,她望着宁静的湖水,静默地坐着,不关心外面的世界,只有大眼睛里的水雾,我隔那么远,都看的见。
可是,别人口中的她,是一个活泼跳脱的女孩,脑子里有说不完的古怪想法,一句话就逗得惜艾全家哈哈大笑,就连木虎,都把她看做自己霸主地位的最大威胁者——和那个忧伤沉静的背影,一点都不一样。
尽管后来,我发现她,真的是无恶不作,无乐不为,一句话就让我噎地半天上不来,却也笑得风度全无。而她也冠冕堂皇地真的成为天意镇的孩子王。
她不会做家务,更不会做饭,学问却做得相当好;最奇怪的问题是读了那么多书,却没有什么朦胧优雅的气质,除了一个人看湖水的时候,简直就是淘气无比的大孩子……
这真的是一个开天辟地从来没有过的奇怪女孩,奇怪到,让我看到就忍不住想照顾,去心疼,去体谅,去努力想看清她快乐背后的忧伤。直到,无法自拔。
只是那时,我只是想单纯地,不要让她这样难过。找点事做就好了,也许我能照料她。
终于在那个午后,我来到她的身边。
、第一章:那个夏天,梦的开端
那个夏天,一切都以一种将要沸腾的姿态生长;那年的我不知不觉,依旧没心没肺地在烈日下如夸父一般跑向命运的万劫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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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的夏日依旧水汽氤氲,闷热地有些吓人。挣扎在桑拿天里的人们,都有心肺负荷过重的感觉。街道有黏黏的味道,素来鲜亮动人的城市与它令人沮丧的天气格格不入。然而萦绕在人们周围的是潮湿压抑的空气,释放着巨大的焦灼与无助的灰蓝色的天空,与眼前所见相比,令人产生置身事外的剧烈的孤寂感。
我背着半人多高的行李蹬蹬跑下火车,却立刻被迎面而来的热浪打得激灵灵一滞,丫丫的,老衲到丽江游行半月有余,好容易回到家乡,居然这么粗暴地迎接我,真是越来越没有我佛的气度。
我费劲巴力地伸长了脖子,踮着脚尖恨不能脱离地心引力,却怎么都看不到阿楠那厮的身影。明明说好她今天来接站的,我恨恨掏出手机,愤懑愤怒愤愤不平咬牙切齿打电话,电话响了好几声,响起阿楠颐指气使音调奇高的一声“喂?”我一下子泄了气:
“青春无敌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号称一枝梨花压海棠的至尊阿楠大人,小的到站了,怎么不见您老的倩影呢……”
“乖乖小若若,姐姐忘记了,不不,其实我在路上……”
我满头大汗:“那您怎么还不到呢?”
那妖孽的声音一下子激情飞扬:“你猜啥,我在路上碰到林子然了!他们公司在路演哎!你不知道他那个气质啊,冰清玉洁的,比那些艺人都……”
我啪的一下扣了电话,不是我小气,实在是受不了用“冰清玉洁”来形容一个男人。
老身抹了一把辛酸泪,决定自力更生丰衣足食,打车回去。
话说,路边的野花不要采。不要采。
中午十二点,吃午饭和睡午觉的时间,天气热的空气都要凝滞,不要说行人,连出租车都少的很,我热的喉咙冒烟,等了半晌,站口处阴凉里一个乞丐好整以暇,冲我龇着牙乐得特喜庆。想来我长了一副讨喜样,于是讨喜得冲他点点头。
出租车左等不来,右等不到,于是我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打发时间,突然注意到这乞丐身边居然有两个碗,于是我清清嗓子特甜美地搭讪:“老伯,您这怎么摆了两个碗呀……”那个呀老身特地拉长了一点,表示我特别虚心特别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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