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烈低头,看着藤真手上的伤口,一言不发,将他拉到桌子边坐下,说道:“我去拿药。”
不一会儿,南烈拿着药,走了进来,他坐到藤真对面,拉起那只烫伤的手,将药膏轻轻涂抹在伤口处。
“我答应花形要好好保管这本书,我没做到;我答应他要好好照顾他爹,我又没做到;世伯有病,家里没钱。就算我赚得再多都比不上世伯的一块墨砚,一堆山珍海味……”说道这里,藤真抬起头,苦笑一声,说道:“都是人命,不能大意,有时候问诊一天,我觉得自己的骨头都快散架了,真的好累……好累……”
藤真的累,南烈看在眼里,他对所有病人都一视同仁,又不愿意多收诊金,遇到贫困户,甚至还倒贴药钱,结果,自然是憔悴了自己还赚不到钱。可是他依旧笑着面对生活,笑着面对家里每一个人,一直以为他的笑容是那么简单,那么快乐,其实不然,他背负着一个家的生计,他很累,而他的笑则是他强迫自己坚持下去的一种伪装……这样的他,让南烈不舍,让南烈心疼,让南烈不自觉的想要做他身边那个能够时时刻刻照顾到他的人。
于是,他情不自禁的对藤真说道:“你已经尽力了,以后的日子,还有我呢……”
……
☆、线索
次日一大早,藤真便去徽墨斋把之前欠钱老板的货款付清,回到御史府后,得知海味店的沈老板来了,而和沈老板一起来的除了花形老爷,还有一大筐海味。
花形老爷似乎已经不记得昨天发生的事了,此时笑呵呵的对藤真说道:“健司,昨天你买的那些海味不行,你看我挑的这些多饱满,多厚实。”说着,他将箩筐里的鲍鱼和花胶送到藤真手中。
藤真思忖着:明明是他自己买的,却说是我买的,看来他又糊涂了。
没错,眼前的货的确是一等一的好货,当然,这价钱也是一等一的贵,藤真不忍心花形老爷当众难堪,于是将身上仅剩的一张三十两银票递了出去。
沈老板拿了银票,自然是笑呵呵的走了。
见他走了,藤真说道:“世伯,也不用一下子买那么多啊。家里人不多,要吃很久的。”
花形老爷一听,立刻说道:“不多,我准备请很多朋友,一大帮人,这些只不过是刚刚好而已。”
“世伯要请客吗?”
“当然了,七十大寿,福寿双全啊。”
藤真这才想起来,没过几天就是花形老爷的寿辰了,也怪自己最近为了钱,太过奔波忙碌而忘了这件事,于是他道了一声歉。
老爷子似乎心情不错,不但没怪他,反而安慰他没记性不要紧,寿宴的事他自己能搞定。
藤真以为花形老爷提出做寿,不过是请一堆朋友来家里坐坐,吃顿饭,叙叙旧,想来自己的腰包还能承受,却怎知,老爷子提出的排场差点没把他吓死。他不仅约了城中最大的酒楼一品楼的何老板谈菜单,还约了丝竹坊的林老板谈当晚吹拉弹唱的事宜,说完这些,老爷子忽然意识到时间差不多了,于是笑呵呵的出了门。
藤真见他出门,立刻让伊藤跟着他,然后将自己的一块贴身玉佩给了小莲,叫小莲拿出去当了。吩咐完之后,就进屋拿起药箱去了医馆,只是他不知道,这一切早已落入了南烈的眼中。
忙碌了一天,傍晚回家后,藤真看到正厅的大圆桌上已经摆满了火锅食材,一打听才知道都是三井买的,和三井一起跟来的还有洋平,当然,他是不请自来的。
因为花形老爷在内院与藤真一贤下棋,说是这样可以锻炼记忆,所以藤真也就不去唤他们吃饭了。就这样,藤真和三井、洋平、南烈一同在圆桌旁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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