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超人刚刚杀死了自己的情人,也就是凶手的堂妹。”
电话那沉吟一会儿说:
“我的朋友将乘直升机过去,估计40分钟后赶到,你注意接待。”他补充道,“他是死者鲍菲的父亲。”
警艇和游艇启锚驶回港口。途中,一架迷彩色的直升机飞来,盘旋在游艇上空。游艇上没有可停机的空地,所以直升机悬停在空中,放下一架软梯,费新吾和谢可征从软梯上爬下来,旋翼气流猛烈地翻搅着他们的衣服。两具尸体并排放在船舷上,警察拉开尸袋的拉练,露出两个面孔。不管两人在死前是怎样的愤怒、绝望、癫狂,这会儿都被死亡的平静所包容。谢教授努力克制着自己没有失态,只有手指在神经质地抖着。
港口已经到了,四名警察抬着尸体走上码头。提奥多里斯监押着田延豹从舱室里走出来,他带着锃亮的手铐,但神态十分平静。看见老费,他嘴角上绽出一丝微笑,点头示意。走过谢教授面前时,他丝毫没有悔疚之意,目光炯炯地盯着教授,作为苦主的谢教授反倒垂下了眼睛。
等罗伯特一行匆匆赶到千尼亚警察局时,显然已经为时过晚。警察局门口挤满了各国记者,举起的相机和话筒就像是密密的丛林。警察们竭力阻挡着,不让他们进去。一位发言人反复说:“此案正在调查中,如有进展,我们会随时通报。”
罗伯特用力朝前挤着,跟在后边的三名中国小伙子嗒然若丧,带着哭声反复问:“鲍菲真的死了吗?田歌真的死了吗?”
恼火的罗伯特不想理他们,也没有时间理会他们。朱莉娅同情这三位失去偶像的年轻人,便向周围的记者们打听了情况,又尽其可能地转述给他们。三人的精神几乎崩溃了。谢豹飞是他们狂热崇拜的偶像,这些天,为了保护谢的荣誉,他们已做了力所能及的一切。他们写恐吓信、跟踪、使用小小的暴力……现在他被杀死,无疑他们该为他报仇!但他却是杀害田歌姐姐的凶手,而田歌也是他们的偶像,是他们心目中圣洁的青春玉女。这个世界太复杂了,恩怨相扣,层层死结解拆不开,他们只有逃避了。三人匆匆商量一会儿,找到朱莉娅,颓丧地说:“朱莉娅姐姐,我们要走了。”
朱莉娅听懂了他们糟糕的英语:“你们回国吗?”
“对,回中国。再见。”
“再见。”
他们迟迟不想离开,他们有太多的话想向朱莉娅、想向某个人倾诉,但语言能力限制了他们。没办法,只好说了简单的告别辞,然后踽踽地离去。朱莉娅同情地目送着他们。
罗伯特已经挤到里层,皱着眉头对警方发言人说:“我是美国纽约时报特派记者罗伯特·盖纳,鲍菲·谢的豹人身份就是我首先披露的。鲍菲之父谢可征教授、凶手田延豹先生和他的朋友费新吾先生都是我的朋友,我知道他们这会儿都在警察局里,我一定要见他们一面。”
(bp;也许是纽约时报这块牌子比较硬,发言人犹豫片刻,走进去打了个电话。3分钟后他在门口露面,向罗伯特招招手。罗伯特从人群中拉过朱莉娅,快步进门,后边的记者群里响起一片抗议声。他们赶到停尸间,为两名死者拍了照片。在此之前,罗伯特一直脸色阴沉,心中十分窝火。三名头脑简单的年轻人竟耽误了他的一次重要报道,使他成了笑柄。但是此刻,在死亡的沉重氛围里,他淡忘了世俗的名利。拍完照后他还久久凝视着两人,他们正结伴进入天国吧,在那里他们是否能忘怀人间的恩仇?
他在会客室里对谢教授和费新吾进行了短暂的采访,两人心情自然十分沉重,言语艰涩。罗伯特很识趣,只问了几个简单的问题后就起身告辞,不过,毕竟这些天来他一直关注着这几个人,所掌握的素材已足够写一篇有份量的报道了。
到通讯车里他就埋头于键盘,40分钟后,一篇有关世界上第一个豹人、有关他的身世、他的成功、他的爱情和他的死亡的详细报道已通过网络、卫星和电视网传遍全世界。
在雅典辛格塔马广场附近的一家中档旅馆里,一名中国人在看电视时突发心脏病,幸亏来打扫房间的侍者及时发现,送入医院,经抢救脱险,不过他目前还未恢复语言能力。
据查,此人是百米之王鲍菲·谢的教练黄立均,一位沉默寡言、从不抛头露面的中国人。
在美国旧金山华人区附近的一家廉价旅馆里,嫖客在发泄之后睡熟了,妓女卡罗尔去冲了澡,百无聊赖地打开电视。电视里正播放着一则新闻:“百米之王鲍菲·谢于希腊时间今天凌晨1点死亡。他显然是一个虐待狂症患者,在与情人一夜缠绵后,残忍地扼死了这位美貌的中国姑娘,他本人又被随即赶来的死者亲属杀死。”
屏幕上显示着两具尸体和两名男女死者的头像。卡罗尔立即认出来了,男死者就是三年前在温哥华的那名男子。当时他对自己实施了一场野蛮的性攻击,又几乎把自己咬死。
其实这个头像在几天前就见过,不过那时的背景是欢腾的观众,是金牌和鲜花,由于下意识的作用,卡罗尔没有把他与凶手联系起来。现在不同了,有关凶杀的字眼一下子接通了她的记忆回路,她甚至敢断定这则报道有误,那位不幸的中国女子肯定不是被扼死,而是被咬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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